蔺聿珩苦笑一声,道:“那一夜她亲口对我说……好喜欢我,甚至想我想得睡不着。”

    “她的话语那么真挚,眸中是我从未见过的璀璨星辰,明亮得耀眼……”

    “如此炽热而直白的爱意……即便我郎心似铁,也会被彻底融化了……”

    言及此处,蔺聿珩垂下眼眸,掩去眼底的那抹悲伤与水雾。

    闻听此言,卫明赫恍然大悟,敢情这一切都是穆岁安惹的“祸“啊!

    对于感情内敛的宴安而言,穆岁安的直白大胆,无疑是一剂猛药,彻底摧毁其心防。

    倘若换作是他,别说一个月,恐怕连一天都难以坚持……

    卫明赫与陆少恒对视一眼,二人心中不约而同地冒出一个念头——

    这小匪首真是有点小坏,只擅自撩拨这颗如朽木般沉寂的心,却不负责收拾残局!

    就在这时,青柏轻叩房门,随即快步迈入房间内。

    “是夫人差人来找我了吗?”蔺聿珩满怀期待地开口问道。

    他迟迟未归,却特意让青杉将自己的行踪透露给两位丫鬟,想必此刻妻子是知道的。

    “……”青柏神色尴尬,只得硬着头皮禀报,“不是夫人……是韩姑娘突然来此求见公子。”

    夜深之际,韩姑娘身为女子,竟然堂而皇之出府,甚至来酒楼私会男子!

    “韩姑娘这是自暴自弃了?”卫明赫直言不讳,毫不留情地指出。

    蔺聿珩眉头紧蹙,“与我何干……”

    “聿哥哥!”

    蔺聿珩话刚出口,只见头戴帷帽的韩令仪推开侍从,突然闯入屋内。

    见此情形,卫明赫挥了挥手,示意自己的侍从暂且退下。

    韩令仪毕竟是女子,不顾一切地以身体相抗,侍从自是不便阻拦。

    “你这是做甚!”陆少恒将韩令仪扯到一旁,“天色已晚,一个姑娘家这般成何体统!”

    若不是看在其母的面子上,他才懒得理会此等闲事呢!

    “我寻聿哥哥有事……”韩令仪抬手摘下帷帽,露出梨花带雨的憔悴面容。

    “卫二公子、陆师兄……你们可否先出去一下,我有话要对聿哥哥说……”

    “啊——”韩令仪话未说完,突然失声惊叫,整个人瞬间僵立当场。

    只见,沉默不语的蔺聿珩,猛然抽出青柏的佩剑,直直抵在她的颈间。

    “宴安!你且冷静!”卫明赫与陆少恒震惊之余,急忙上前劝解。

    然而,蔺聿珩恍若未闻,冰冷的目光直直地射向韩令仪。

    “桃花宴当日,黑风寨之事是否是你一手策划?你派人假扮土匪,企图掳走我夫人……却不曾料到,真正的黑风寨会来掳人……”

    他字字句句,犹如寒霜,几乎将整件事情的真相和盘托出。

    闻言,韩令仪心中惶恐,面上却依旧泪如雨下,甚至添了几分难以置信的凄楚之色。

    “聿哥哥……”

    “休要再让我听到这个称呼!”蔺聿珩怒声呵斥,“我听来只觉作呕!”

    心思歹毒、纵仆伤人……他竟与这般小人相交多年,实在是有眼无珠。

    “回答我!”蔺聿珩手腕微抖,剑尖亦随之轻颤,韩令仪的颈间霎时浮现出一道血痕。

    “啊——聿哥哥……临安郡王……我不知你所言何事……我并未做过啊!”

    韩令仪双腿发软,身形一晃,狼狈地跌倒在地,口中仍在极力否认。

    知情之人悉数被灭口,纵使蔺聿珩察觉到蛛丝马迹,亦是毫无证据!

    故而……只要她抵死不承认,便无人能将她定罪!

    “韩令仪,你行事利落干净……此事之真假无人会详查……”

    说话间,蔺聿珩收回佩剑,随手将其递给身侧的青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