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嫡长公主,无心权势,满心满眼都是男女情爱之事。

    “临安郡王或许肖似亲母,也承继这一份痴情呢……”

    说完这句戏谑之言,宸贵妃轻抚着满头珠翠,闲庭信步地步入内殿。

    “晋王,切勿犯糊涂!待你执掌万里锦绣江山,何愁没有美人相伴。”

    宸贵妃雍容华贵的身影渐逝,唯余这句云淡风轻的话语。

    姜奕承心绪烦乱:“……”

    时至今日,他依然未弄清楚,自己对穆岁安究竟是何种心思。

    是一时兴起?还是更深一层……

    ……

    子时将至,万籁俱寂,月光如水倾洒于宁静的望舒院。

    内室一片静谧,穆岁安已然沉浸于甜美的梦境之中,嘴角还挂着一抹浅浅的微笑。

    就在这时,只见身披一袭雪白长袍的蔺聿珩,犹如幽灵一般,蹑手蹑脚地推门而入。

    进门之后,他稍稍停顿,继而小心翼翼地靠近床榻,缓缓伸手,轻轻掀起床幔一角。

    借着微弱的月色,他看到穆岁安正四仰八叉地躺在榻上,睡得正酣。

    蔺聿珩见状,紧抿双唇,原来就他一个人孤枕难眠……

    于是,他褪去外袍,动作轻柔地爬上床榻,然他刚碰到寝被,穆岁安突然翻身而起。

    “砰——”

    只听到一声闷响,蔺聿珩在毫无防备之下,竟被穆岁安用力一甩,重重摔在床榻上。

    与此同时,她迅速出手,右手紧紧锁住身下男人的脖颈。

    “何方小贼!”穆岁安呵斥道,声音清脆响亮,中气十足。

    “夫人......是我......”

    蔺聿珩被掐得喘不过气来,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这几个字。他的嗓音因紧张和窒息而略显沙哑。

    睡眼惺忪的穆岁安,听到这声熟悉的称呼后,霎时清醒过来。

    她眨了眨眼睛,待看清眼前之人竟是自家夫君时,急忙松开紧扼对方脖颈的右手。

    然而,因收手速度过快,她整个人向前扑去,一下子趴倒在蔺聿珩身上。

    一时之间,二人身体紧贴,彼此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和心跳。

    “夫人……”

    “闭嘴!”穆岁安翻身侧卧,昏暗中向蔺聿珩投去一个无语的眼神。

    “郡王爷……这三更半夜的,你不好好睡觉……来这做什么呢?”

    若是她枕头下藏着菜刀,或已挥刀砍向这男人的脑袋。

    “我……我……”蔺聿珩绞尽脑汁地斟酌言辞,“我只是担心你的身体……前来看看而已。”

    “此前你回屋时,似有腰酸,且你未用丁点晚膳……”

    蔺聿珩的声音越来越低,解释愈发苍白无力,身体不自觉地紧绷。

    他只觉秉承数年的君子之道,此刻已被自己彻底摒弃。

    “哦……”穆岁安随口回应,“我的腰确实有点酸,不太舒服……”

    话未说完,蔺聿珩已将她紧紧拥入自己怀中,伸手覆上她的腰身,轻柔地按摩起来。

    “……”穆岁安闭上眼睛,心安理得地享受着这份体贴服务。

    其实,郡王爷这个人,与世上多数男子相比,算是很好的夫君。

    “夫人……”

    寂静的深夜,舒适的床榻上,蔺聿珩的声音,温柔轻缓而富有磁性,撩动人的心弦。

    “我仔细思忖,觉得我们还是夜夜同榻共寝,方更为妥当。”

    “若我们分院别居,每夜灯火、夏日用冰、冬日炭火……皆需双份,着实有些浪费。”

    “即便府中不缺银钱,但能省之处还是尽量节省些……你意下如何?”

    蔺聿珩一边为妻子按摩腰身,一边以牵强的理由循循善诱。

    不得不承认,临安郡王极其善于洞悉人心,深知自己妻子素来节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