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蔺聿珩的爪子又重新钻入穆岁安的衣襟。

    “不行!”穆岁安一把扯开,“现在我生气呢!不想和你好!再敢乱动,我就剁了你!”

    蔺聿珩浑身难受得犹如千万只蚂蚁在啃噬,只得放低姿态,“安安,昨夜还好好的……怎么又生气了呢?”

    在此之前,他曾听两位相熟友人谈论夫妻敦伦之事——

    言男子一旦破戒,便易沉溺其中而难以自拔,终日只想着那种事,恨不得死在榻上。

    彼时,他嗤之以鼻,他坚信自己乃清心寡欲、克己复礼之人。

    即便日后娶妻,也只不过是为了延续香火,所谓夫妻生活,一月两三次便是足矣。

    然而如今,他仅尝些甜头,便将平素规矩,俨然抛之九霄云外……

    “睡觉前生气太过伤身,我才不会带着怒气入睡呢!”穆岁安冷哼道。

    所以,她在天黑的时候,都是很好说话的,天大的事都会丢一边。

    “现在天亮了,看你不顺眼,不想和你亲亲!”穆岁安头一扭,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蔺聿珩一把将她揽入怀中,温热的唇直接覆上她的脸颊。

    “安安……你让我亲一会……稍后我带你去逛集市、买物什、去酒楼……让你玩个尽兴……”

    含混不清的话语,自蔺聿珩忙活不停的口中,时断时续地传出。

    闻得此言,穆岁安推搡的双手,毫无骨气地停住了。

    不知不觉间,她的双手环住蔺聿珩的脖颈,主动仰起头,给予男人一种无声的鼓励。

    于是,蔺聿珩彻底失控,他的唇自穆岁安的额头、杏眸、鼻尖,一路缓缓向下——

    终于落在那肖想许久的红唇上……

    与此同时,昭阳长公主的院中。

    “你是说……宴安此刻还未起身,且不许人进屋伺候?”

    昭阳长公主缓缓放下汤勺,将仅用几口的血燕推至一旁,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是……”李嬷嬷低声道,“看来公子虽未与夫人圆房,但却喜爱得很,以致忘却规矩。”

    “小土匪那张脸……”昭阳长公主轻笑一声,“宴安克己慎独,难免会有些把持不住。”

    世上哪有什么真正清心寡欲之人!

    无外乎是未能遇到那个——让自己发疯至丧失理智的人。

    须臾,昭阳长公主移步榻边,取出一枚白玉鹤纹玉佩,垂眸静静凝视,眼中似有泪光闪烁。

    或许,宴安与她是同一类人,骨子里都有种痴念与疯狂……

    “殿下……”李嬷嬷小声问道,“是否要为夫人……准备汤药?”

    闻言,昭阳长公主静默片刻,而后轻轻摇头,“暂且不必……待他们二人真正圆房再说。”

    是药三分毒,少用一点是一点……

    直至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斜斜倾洒于屏风上,沐浴更衣后的蔺聿珩,终于缓步归来。

    他轻轻掀开床幔,只见穆岁安将自己紧紧裹在寝被里,仅露出几缕发丝。

    “刚擦洗过身子,小心闷出汗……”

    轻声细语间,蔺聿珩取过早已备好的衣裙,将妻子从寝被中捞出来。

    穆岁安长发散乱,面色潮红,杏眸泛着水光,浓密卷翘的睫毛上,还挂着点点泪珠。

    尤其是那唇瓣,更是微微红肿……

    “禽兽!伪君子!亏你整天把规矩挂在嘴边,竟如此放浪!你莫不是你被鬼附身了啊!”

    穆岁安任由蔺聿珩穿衣之时,咬牙切齿地批判着。

    说好不会将口水弄进她嘴里的……

    细细回味一下,那兰花的香气,似长公主屋里的茶水,想来是郡王爷平日喜饮花茶。

    “……”蔺聿珩依然神色淡定,只是微微垂首,认真地为妻子穿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