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子里,明夷几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躺椅上的那个男子身上。

    沉默许久后,归妹扭动着娇躯,走出了典当铺子。

    她的声音带着无尽魅惑,轻笑道:“哎呀,这不是家人嘛,好哥哥,是专程来看望妹妹的吗?”

    说话间,归妹已经来到了躺椅旁边,然后穿着旗袍的两条腿跨坐在了男子身上,上半身也趴了上去。

    叫做家人的男子睁开了眼,看着和自己近距离接触的归妹,皱了皱眉。

    “去去去,骚狐狸,我现在可是有正事!少来这套!”

    家人说着,把趴在自己身上的归妹驱赶到了一旁。

    归妹轻哼一声,语气满是幽怨,“哼,男人,未免太伤人了些...明明当初还说要和人家长相厮守来着...”

    明夷听不下去了,走了出来,没好气地说道:“滚蛋!和你长相厮守的多了去了!不要脸!”

    说完,明夷看向家人,问道:“你确定要杀尾?那可是你亲舅舅。”

    家人晃动着身下的躺椅,无所谓地说道:“他要是我表舅,我还不杀呢,可他是我亲舅舅啊,我杀的就是亲舅舅...”

    明夷一时语塞,向来善于交际的他此刻也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六十四卦其他人,都是靠师徒关系传承下来的,师父死了徒弟就坐上那个位子。

    但是家人这个位子不同,家人从古至今,都是靠着血脉传承下来的。

    上一任家人有三个儿子,而他妻子的哥哥,就是现在的尾。

    当初,为了削弱白无常所统率的六十四卦的力量,黑无常命令尾去杀死了上一任家人的两个儿子,而那个自幼体弱多病的小儿子,因为一直跟在父亲身边,得以苟活了下来。

    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恰恰是这个最不被人看好的小儿子,真正继承了家人的这个位子,并且实力远超他的父亲。

    明夷看向家人问道:“你是想报仇?家人还会在乎家人?当初你父亲都没找尾报仇。”

    躺椅上的家人站起了身,笑着说道:“老头子那是故意的,小时候的我差点病死,心里没有仇恨怎么活下去?他杀了尾的话,我杀什么?家人不杀家人,杀谁?”

    明夷听得嘴角连连抽搐,这一大家子,没一个好东西。

    家人走到肖初升面前,笑着说道:“带我去见尾,你的命我保。”

    这天夜晚,肖初升鬼鬼祟祟的,潜入了一栋烂尾楼。

    二十八宿每个人都信奉着一个原则:狡兔三窟。

    所以他们每个人都不会在同一个地方待太久。

    而今晚,是尾和肖初升约好的在这里碰面,告诉他下一步刺杀白无常的计划。

    今天一整天都没有杀手对夜白和钟乐兮再次出手,完全是为了放松他们的警惕。

    按照尾告诉肖初升的:心弦一紧一松之间,就是最好的刺杀时机。

    肖初升踩着水泥铺就的楼梯,一直向上,当爬到十一楼时,一道尖细的声音叫住了他。

    “别爬了,我在这。”

    肖初升身影一颤,循着那道声音望去,就看到一道人影从黑暗的角落中走了出来。

    “见过大人。”肖初升脸上闪过一道欣喜的神色,对着尾微微弯腰。

    尾点了点头,淡淡说道:“没有人跟过来吧?”

    肖初升连连摇头,保证:“大人放心!绝对没有!我办事,稳妥!”

    尾听到这话后,多看了肖初升一眼,眼中闪过一抹疑惑。

    怎么感觉这家伙今天这么有精神的?和上次完全不一样啊。

    可怜的人,还不知道他的这条命,完全只是自己放出去试探白无常的棋子罢了。

    “明天,你埋伏在他们庄园到公司的必经之路上,对他们展开刺杀,这次不止你一个人,还有一个,是危的手下,你们务必把握住这次机会,一举成功!”

    尾慷慨激昂地说着,只是那尖细的声音听不出一丝激情。

    肖初升听后,脑子立马开始转了起来。

    听老家伙这意思,二十八宿其他人也按捺不住了。

    正潜藏在黑暗中的家人听到这个消息后,也没有急着出手,静静等着下文。

    肖初升果然没让人失望,在尾的注视下,肖初升又上前了几步,谄媚地说道:

    “大人神机妙算,与二十八宿的其他几位大人联手之下,定能把那白无常做掉,我能为大人效劳,实在是三生有幸。”

    尾听到这话后,明显是很受用,笑着点了点头,看着肖初升也感觉顺眼了很多。

    虽然这家伙明天就要死了,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嘛...

    肖初升看到尾这老家伙心情好了很多,立即追问道:“大人,我一直都对二十八宿的各位大人无比崇拜,只是不知其他几位大人都在哪里啊?”

    老畜牲,等我从你嘴里套点话出来后,你就该死了!

    肖初升这么想着,一脸希冀地看向尾。

    心情大好的尾脱口而出:“嗯......天海目前只有我和危,其他人不久后也会...嗯?你问这个做什么?想死不成?”

    他察觉到了不对,肖初升脸上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更是让他心中警铃大作。

    正常人得知明天要刺杀白无常,早就害怕得夜不能寐了,怎么可能会是这种表现?

    “肖初升!你...”尾指着肖初升,正想要说些什么,声音却像是被堵在了喉咙里。

    他惊恐地低头看去,一截染血的刀尖从背后刺穿了他的胸膛。

    在他的身后,传出了一声轻笑,宛如恶魔的低语。

    “呵呵,别来无恙啊,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