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乐兮听到夜白的问题后,吃饭的动作明显一滞。
沉默许久后,钟乐兮才开口说道:
“我那个父亲啊,没什么好说的,从小到大,他对我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我母亲死得早,母亲死后,我就很少见到他了,有时候一年都见不到几面...”
“在我十五岁那年,他把钟家交给了我,其实我心里明白,哪怕我做得再好,钟家早晚还是钟逸尘的,我只不过是一个暂时的钟家掌权人而已,等钟逸尘长大,我就得把位子让出去,这就是我父亲钟镇瀚的计划。”
钟乐兮的声音低沉,透露出满满的无奈与不甘。
这次钟逸尘要回到天海,钟乐兮明白肯定是有钟镇瀚暗中支持。
钟镇瀚肯定是打算现在将钟家交给他的儿子钟逸尘,然后让钟乐兮协助钟逸尘,将钟家发展壮大。
“那么乐兮,你愿意听你父亲的安排吗?”夜白灼灼目光看着钟乐兮,非常期待她的答案。
钟乐兮自嘲一笑,然后说道:
“小白,你可能不明白,权力这种东西一旦拥有,就不会再想要失去了,即便我没有信心对抗我的父亲,但是我不甘心,我还是要拼尽全力试一试,凭什么我是女人,就要把苦心经营的一切拱手送人?实在不行就鱼死网破...”
说到这里,钟乐兮神情略微有些激动,一双好看的眸子闪烁着淡淡红芒。
夜白听钟乐兮这么说之后,像是下了某种决定,笑着说道:“乐兮,你说的对,你可以不管你父亲的安排,争取自己想要的一切。”
钟乐兮看着夜白,认真问道:“小白,要是有一天,我不是钟家掌权人了,甚至一无所有了,你还会...”
然而话还没说完,就被夜白接了过去。
“会呀,我肯定会喜欢你呀,再说了,你有我,不可能一无所有的。”夜白笑着,把一个煮好了的丸子夹到了钟乐兮碗里。
钟乐兮痴痴地看着满脸灿烂笑容的夜白,一层水雾从眼中浮现而出,将她的视线变得模糊了许多。
“啊呀呀,乐兮,你哭啦,是不是被我感动了啊?”夜白凑到钟乐兮眼前,故作惊讶地说道。
钟乐兮一惊,立马伸手抹了抹脸,发现眼泪并没有流出来,立即知道了夜白是在诈自己。
她恼怒地伸出两只手,按住夜白的头揉了又揉。
“好你个小白,敢取笑我,你完蛋啦,我要把你揉成秃头!”钟乐兮叫嚣着,直接把夜白抱住揉了起来。
夜白嬉皮笑脸,连连讨饶,在钟乐兮怀里轻轻挣扎着,“哎呀,乐兮,我错啦,别揪我头发呀...”
钟乐兮和夜白打闹着,一时也忘记了那些烦心事,开心地笑了起来。
吃完饭后,钟乐兮又处理了一些公司的事,就准备回家了。
夜白还想和钟乐兮一起回去来着,但是明夷的一个电话又让他决定先回铺子里看看。
明夷在电话里说,来了两个人,说要找自己谈生意,但却没说是什么生意,只说要见自己。
钟乐兮得知夜白要回铺子后,虽然非常不舍,但还是没有强留夜白,只是一张脸上写满了不高兴。
夜白费尽了口舌,并保证事情处理完后,马上就给她打电话,这才让钟乐兮脸色好看了一些。
“小白先生,请你尽快解决完事情,要是让本小姐等太久,后果很严重!还有,不许和你那个老不正经的伙计鬼混。”钟乐兮上车时,还严厉地警告着夜白。
夜白连连点头,最后目送着钟乐兮的车远去。
当夜白回到典当铺子时,明夷正躺在老槐树下,看了夜白一眼后,就翻了个身,呼呼大睡。
铺子里面,坐着一个老者和一个中年人,明夷连茶都没给他们倒。
看到夜白来了,那名老者首先站起了身,一双虎目直勾勾地盯着夜白。
而那名中年人却是依旧坐在那里,上下打量着夜白。
夜白淡淡地看了一眼那名老者,确定了这就是白天在校门口自己感知到的那个人。
“你就是夜白吧?开典当铺子,赚得到钱吗?”钟镇瀚首先开口问道。
今天见过夜白后,钟镇瀚就找到了夜白的这个典当铺子。
夜白的资料他也看了,没有经过训练的记录,李老却说他不是普通人,很可能接受过高人的指点。
对于身边李老所说的,钟镇瀚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并不是不相信李老,而是李老说的话太过惊世骇俗了。
钟镇瀚怎么都看不出,一个不过十八岁的少年,竟能让李老那般郑重其事。
“还行吧,勉强糊口,听伙计说,你们找我谈生意?我的生意,和一般人做不得。”
夜白语气平淡,找了把椅子自顾自地坐了下来。
钟镇瀚皱了皱眉,面色有些难看。
自己和李老自从进铺子以来,没一个人招呼也就算了,就当是伙计不懂规矩,但这当老板的怎么也是傲得没边?
“我是钟镇瀚,钟乐兮的父亲。”钟镇瀚冷哼一声,表明了身份。
夜白听后,眼中这才起了一丝波澜。
只是今天已经听钟乐兮说过了关于钟镇瀚的事,夜白对他没什么好感。
钟逸尘要回来,钟镇瀚现在出现在天海市,目的不言而喻。
夜白缓缓站起了身,找了个一次性杯子,倒了两杯水放在了钟镇瀚和李老面前的桌子上。
“敬你是钟乐兮的父亲,我给你倒杯水是应该的,说说吧,谈什么生意?”夜白依旧是淡漠的语气。
钟镇瀚的眼神更加阴沉了,但是一想到李老对夜白的忌惮,刚涌起的怒火又平息了下去。
正当他想再开口时,一旁的李老突然惊叫一声,枯瘦的手指指着夜白手上戴着那枚戒指,眼中满是恐惧。
钟镇瀚刚才没有注意夜白拿杯子的手,这下顺着李老手指的方向看去,立马瞳孔一缩,露出了和李老一样的表情。
对于戒指所蕴含的具体意义,他们并不清楚。
他们所知道的,是一个流传了千年的传说,关于那个名叫众生的组织,千年来,是许多人心中的梦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