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我这样,就是因为我纳了罗娇为妾不是吗?已经两年了,你赌气还没赌完吗?”
为了罗娇赌气?
穆清晗诧异的看了一眼祁俞白,眼下尽是不解。
她还真没这么无聊。
她不愿理睬祁俞白,有罗娇的因素,但更多还是因为祁俞白罢了。
但与这个厚脸皮是掰扯不完的。
最后她只是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随侯爷怎么想。”
见穆清晗依旧如此不冷不热,祁俞白心中更笃定,自己说得没错!
穆清晗爱慕他多年,他心里清楚。
在整个京城里,条件比他优越的人鲜少。
未成婚时,他每每出行,各家姑娘朝他丢来的帕子都能摞成小山。
穆清晗爱他情有可原,可她不该如此贪心。
竟想将他据为己有。
祁俞白沉了口气,看着穆清晗那副艳丽夺目的模样,勉强耐心劝说。
“清晗,你性情太过强硬,但凡你改一改,我也不会冷落你多年……”
对方喋喋不休,烦得穆清晗吃饭都没了心情。
“祁俞白。”
她撂下筷子,神色依旧清冷,低声带着警告。
“我做那么多,无非是为了坐稳我侯府夫人的位置。”
“在外,我成全你为人夫君的体面,可在内,你少来管我如何行事。”
“如今我膝下只有一个彤姐儿,你若有心,还是想着如何让罗娇再为我生一个长子才好。”
“凭你再纳什么张娇李娇,我一个字也不会多说,恩爱夫妻两不疑的戏码,我懒得演。”
穆清晗眼底冷淡,已将话说得明白。
她承认,这两年被霍承翊哄得昏了头。
可哪怕没有霍承翊,她的心也早不在祁俞白身上。
莫说亲近,就连相敬如宾她也是堪堪掩饰。
原本这番话说完,穆清晗已做好被他暴怒呵斥的准备。
可祁俞白的牙咬了又咬,死死凝视穆清晗那双杏眸,企图找到些许爱慕。
但终究,他等来的却是穆清晗清冷无比的回应。
平静得有如一潭死水。
祁俞白恍然惊觉。
穆清晗…好像不爱他了。
这个念头刚一浮现,祁俞白心底便泛起莫名的恐慌。
他不可置信地闪躲目光,“你吃醋该有个尽头。”
祁俞白咬牙,坚信穆清晗对他冷淡只是因为吃醋。
当初她可是跪在侯府,求着自己娶她的。
爱了那么多年,怎么可能说不爱就不爱了……
“侯爷。”
穆清晗轻声开口,却没了方才的强硬。
那汪水润的杏眸中,隐隐闪过光芒,让祁俞白一顿。
“夫妻两年,你与罗娇恩爱生下长女,而我远居京中独守空房,侍奉婆母。”
“这种日子我已经习惯了,也请侯爷别再给我无谓的希望。”
穆清晗眼下落寞,仿佛已被伤透了心。
刚才还在震怒中的祁俞白,被她眼底泪光打了一个措手不及,说话也开始支支吾吾。
“原来,你竟是如此想的吗?”
祁俞白声音带着颤抖,态度也开始松动。
在罗娇不曾出现之前,他对穆清晗自然一心一意。
他也曾许诺,若能娶到这位美艳欲滴的夫人,便是将心剖出来也情愿。
可他是从何时开始…对穆清晗如此淡漠,直至她伤透了心?
穆清晗继续酝酿着眼底的泪,只借着喝酒的举动,才遮住了眼底的笑。
愧疚吗?
与其让祁俞白终日对自己横眉竖眼,如今的愧疚才更合她意。
祁俞白是该愧疚的。
母亲病重唯一心愿不过是看着她成婚。
祁俞白可是自幼叫她姨母,却狠心在母亲临死之时,带着罗娇外出游玩,连见一面都不肯。
愧疚吧。
他的愧疚,大有用处呢。
穆清晗招来了樱环起身,“妾身饮酒不适,先回去了,侯爷慢用。”
她莲步微移,白色襦裙被花灯镀上金边。
姣好身姿风华绰约,惹人联想。
虽然走得慢,但也走得痛快。
直到走远了也没有回过一次头。
这让一直遥望的祁俞白很不痛快,空了的酒杯被他郁闷拍在桌子上。
“上酒。”
他的脑海里始终悬挂着穆清晗平淡无波的眼睛。
这神情让他极为不甘。
他和穆清晗青梅竹马。
从前那双杏眸看他时,总装着无尽的笑意和明媚。
像夏日的骄阳,亦像人间烟火。
但只要穆清晗还爱他,他就有自信,让她眼中再燃起从前的光彩。
一杯一杯酒下肚,直到喝的昏沉,祁俞白才喊了人送自己回去。
罗娇早已梳洗打扮好,坐在桌前安静等待。
可眼瞧着香越燃越短,祁俞白始终没有来。
“不是说穆清晗早就走了吗,侯爷怎么还没回来?”
她厉声质问小幸。
却并未来得及等到小幸回答,便眼睛一亮来到大门口。
朱门一打开,弥漫的酒意便灌入了鼻尖。
祁俞白软软靠在小厮身上,口中还喃喃着:“娇娇……”
……
“姑爷喝醉了,还没忘跑去罗姨娘身边歇着呢。”
樱环给穆清晗铺着床铺,一边不爽的吐槽。
“姑娘说的那些话又何必,姑爷早就忘了旧情。”
穆清晗轻轻一笑,靠在椅子上神情闲适。
“看他那模样,可没忘呢。”
穆清晗唇角抿着笑。
就算祁俞白不爱她。
但身为男人,他必定享受被人追捧爱慕的荣耀。
一个深爱他多年的女人,转头改了心思。
以祁俞白的性子,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次日,穆清晗醒的早,看了眼天色便又闭眼。
打算睡到三竿再起。
樱环却捧着梳洗的盆匆匆进来,一把将她捞了起来。
“姑娘,漠北王来了,姑爷不在,尤老夫人让你去前厅招待。”
来得这么早干嘛。
穆清晗心里烦闷,任由樱环拿了手帕给自己梳洗。
前厅里,霍承翊由尤氏引着来到位置上坐下。
“本王来得突然,带来不便多有歉意。”
尤氏笑着喊来婢女给霍承翊倒水:“漠北王气,只是俞白有事外出了,多有招待不周,还望漠北王莫要介怀。”
看着婢女给自己倒茶,霍承翊嘴角带笑。
他浓眉微抬,假装不经意地问道:“祁侯那位妾室怎么没来,今日不来奉茶了?”
在屏风后面听着的罗娇身体一颤,神情惶恐。
漠北王事务繁杂,怎么连同僚的小妾也这般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