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柄耀背着手，望着天边渐渐西沉的大咸蛋黄，一副回忆往昔的样子。
港岛犯罪猖獗，社团混乱不堪，罪恶光明正大的生长。
港英更是放任港岛陷入混乱，又加上沿用英方法律，警方为了破案，迫不得已，需要使用一些非常手段。
比如，卧底。
十几年前，黄柄耀派出去一批卧底，最后大部分都成了冰冷的牌位。
能像曹达华这样，卧底卧一辈子，混到快拿退休金的，没几个。
黄柄耀微微一踮脚，将手搭在曹达华的肩膀上：“十多年来，你是我的最佳拍档，演绎的每个人设，都够拿最佳男配。”
“只有一个，是本色出演。”
曹达华侧过脸来，潦草的头发，被风吹得竖起，面露好奇：“哪一个？”
“卧底钵兰街，马夫华啊。”
“十多年过去，你当年训马，培养的优秀人才兰妞，都变兰姐了，手下的靓女，人靓，功夫靓，名动钵兰街啊。”
黄柄耀沉浸式地回忆道。
“不要提了，卧底钵兰街，冇阴功啊，市民也需要幸福生活的嘛。”
“马栏、凤楼价格公道，又不害人，赚的辛苦钱。”
“扫钵兰街，拉凤姐，点解不去拉港岛小姐？”
曹达华碎碎念了一堆，突然反应过来，看向黄柄耀的脸。
然后贱兮兮地一笑：“长官，你怎么会这么清楚，不会经常去照顾兰妞生意吧？”
“欸，不要乱说，大家都知道，我的枪是善良之枪。”
黄柄耀将手撤了回来，脸色瞬变，用手指头戳着曹达华的肩膀，暴躁地道：“你呀你呀，跟我扯一堆有的没的，我让你去爱丁堡，查的枪呢？”
“快点把我的善良之枪拿回来，不然我一剪刀脚夹爆你的头。”
“剪刀脚，怕不怕？”
曹达华脸色一变：“怕啊！”
菩萨耀拿善良之枪，怼着他的头开枪，都不用怕。
但是黄柄耀开大，用夺命剪刀脚，那是真能夹爆他的头啊！
“长官，其实我和周sir已经有了重大进展。”
曹达华表情一正，不敢再说有的没的，连忙进入正题。
前段时间，港岛的贵族学校爱丁堡学生研学，来警队参观。
黄柄耀为学生们做安全宣讲，结果，配枪丢了。
虽然这把枪是善良之枪，无法发射，跟痒痒耙没两样。
但是对于一名差人来说，丢枪是极其严重的安全事故。
警枪丢了，就是翻遍全港也要找到。
正常情况下，差人丢枪，除了纪律处分，警告，记过，降职外，一旦这把枪沾上人命，那上法庭，坐牢，判刑都有可能。
而且，丢枪的事情，如果被公之于众，就算枪平安找回来。
以后年年典型，升职肯定是没份了。
所以，找枪的事情，只能秘密进行。
后来，黄柄耀就派曹达华协助飞虎队周星星卧底爱丁堡，调查善良之枪的事情。
“有眉目了？”
黄柄耀面色一喜。
“经过调查，我们发现，当天来警校参观的学生之中，有一个叫庄尼的校霸，十分可疑。”
“这个人在学校收保护费，还与军火商大飞来往密切。”
曹达华表情严肃汇报。
“大飞？”
“这是我们一直在跟的军火案嫌疑人，怎么跟他扯上关系了？”
黄柄耀眉头一簇。
这么一来，就麻烦了。
之前，他们中西区就一直在跟一个国际军火贩卖案。
当时跟到全兴集团和港岛的军火分销商大飞有生意往来，所以派出曹达华化名飞机木，进入赤柱，卧底到冬叔身边调查。
可惜，刚查出点眉目。
鬼王党黑吃黑，何世昌自此下落不明，全兴改头换面。
大飞这边失去了最大的合作伙伴，没有找到新的合作商，变得低调很多，军火案就一直没有进展。
如果警枪还在学生手中，还好说。
要是流入这种国际军火贩子的手中，不知道最后会到谁手中去。
可能是杀手，可能是毒贩，也可能是匪徒，那就糟糕了。
黄柄耀的脸色变得深沉，他连忙问道：“你和周sir有办法接触大飞，调查情况吗？”
“长官，何世昌这条线索断了以后，大飞就变得很警惕很低调，军火生意，他完全不冒头，只是放放贵利，坑坑爱丁堡那些富家公子，收收保护费。”
“这些都是小打小闹。”
“我和周sir短时间内，很难接触到核心，需要时间。”
曹达华靠着护栏，面露为难。
“时间！我们最缺的就是时间。”
黄柄耀表情烦躁，万一警枪出了港岛，追回来就难了。
“长官，要不然，你带人直接抄了大飞的老巢，拉他回去秘密审问。”
曹达华的话刚出，就被赏了一脑瓜崩。
“扑你老母，有没有脑子。”
黄柄耀恼火地道：“我们警方做事要讲证据的，能随便拉人吗？”
“拉回来问，丢枪的事情暴露了，我这个警司还当不当了？”
曹达华被训得木鱼一样，耷拉着脑袋，脑中快速飞转，突然眼睛一亮。
“报告长官，我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知道不成熟，还讲？”
黄柄耀瞥了曹达华一眼。
曹达华手一摊：“那算了，长官你自己想办法吧。”
“有屁快放！”
黄柄耀脸一绷，眼睛片都闪烁着寒光，想要刀人的眼神根本藏不住。
“我们就来一招钓鱼执法，引蛇出洞。”
曹达华眼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滔滔道：“全兴集团之前和大飞有业务往来。”
“如果他们重新发起合作，大飞一定会放松警惕。”
“等到他们交易的时候，你亲自带队，雷霆出击，一网打尽，悄悄把警枪找回来，不就行了？”
黄柄耀白了曹达华一眼：“全兴是社团啊，他们不惹皇气的，点会跟差人合作？”
“我在赤柱认识个老熟人，现在是全兴集团的幕后掌舵人，叫陈世贤。”
“他以前也是差人，又不属于社团，找他，最多叫警民合作。”
“要不你试试？”
曹达华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在赤柱，他和陈世贤有过一根烟的交情，这个人还是够意思的，而且做事有脑子。
再加上，现在在搞安防公司，有保密准则，如果以委托的名义，找他们帮忙或者合作，丢枪的事情就不会暴露。
这是当前最快速的方法。
“陈世贤？”
黄柄耀脑海中浮现出那张俊朗又臭屁的面容。
前段时间，惹出围村对抗的，不就是这个扑街吗？
“有没有搞错啊，要我去找他合作？”
黄柄耀反应很大，冷哼一声，一甩膀子。
“呐，长官，你还想不想当老总？”
曹达华眼中噙着光，微笑着反问，一如当年，黄柄耀找到他当卧底，问他想不想升职一样。
“丢，我一剪刀脚夹爆你的头！”
黄柄耀一脚飞起。
曹达华满脸惊惧。
……
保护伞安防公司，总经理办公室。
前台小姐姐扭着翘臀，踩着高跟鞋，摆动笔直的大长腿，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颜值虽然算中上，但是身材绝对杠杠滴，前台是门面，陈世贤要求的，必须有牌面。
“老板，外边有位姓黄的先生，指名要见你。”
小姐姐娇滴滴地开问道。
“业务有邱总对接，让他找邱总。”
陈世贤瞟了眼赏心悦目的前台一眼，目光停留在肉色长腿上，正钻研这个色号，是穿了丝袜还是没穿。
开玩笑，他现在的咖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吗？
前台脸色一红，踩着高跟鞋，出去答复。
过了一会又敲门进来，询问道：“老板，黄先生说，是你的故人飞机木的好朋友。”
“要见吗？”
飞机木？
陈世贤想起那张憨实的脸，和医务室病床上，递过来的那一支香烟。
飞机木的朋友，谁是？
他眉头微微一拧，抬手道：“请进来吧。”
过了一会，前台小姐就将这位神秘的黄先生给领进了办公室。
“黄警司？”
陈世贤十分意外。
居然在保护伞见到了穿着白色衬衫，外裹黑色风衣的休闲版菩萨耀。
飞机木什么时候和菩萨耀扯上关系了？
他想起飞机木与达叔一模一样的那张脸，瞬间一激灵。
该不会，飞机木就是软饭王，曹达华吧？
我靠！
这么刺激的吗？
“嗯，细皮嫩肉的，确实很靓仔嘛。”
黄柄耀抬起头，上上下下打量起陈世贤，厚厚的嘴唇情不自禁勾起一抹隐秘的笑容。
他那张大饼脸突然凑近，龇牙着小珍珠牙，不怀好意地盯着陈世贤的脸，问道：“想不想立功？”
“sir，我不接副业的。”
陈世贤料想黄炳耀主动来找，绝对没好事，退后半步，冷淡地道。
“我是问，你想不想立功？”
黄柄耀逼近半步，贴脸问。
“我不出卖肉体的，黄sir。”
黄柄耀头大，他的眼神带颜色吗，很猥琐嘛？
一个两个，怎么都这么想。
他加大了嗓门，不耐烦地道：“你答非所问嘛，我是问你想不想立功啊？”
“不想！”
陈世贤摇摇头，微笑着看着黄柄耀：“我是不会出卖我的节操的。”
“靠，谁要你的节操。”
黄柄耀一摆手，大屁股坐到椅子上，挪了挪，找了个舒适的位置。
开启忽悠模式，循循善诱道：“现在有个立功的好机会，只要配合警方办案，就能拿好市民奖，干不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