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阳刚才说的那些话虽然颠三倒四没有任何逻辑，但是每一句都过于诛心。
如果阿沛真的有个三长两短的话，凤云阿嫲会责怪昨天晚上对阿阳所说的话无动于衷的自己吗？
苏曼丽觉得会的。
哪怕凤云阿嫲表面看起来是一个刀枪不入的老太太，但苏曼丽知道，她并不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
相反，她一直是一个很柔软的人。
凤云阿嬷推开苏曼丽的手，自己站起身。
刚才那一瞬间的摇晃，仿佛只是苏曼丽的幻觉。
凤云阿嫲看着蜷缩在地上的阿阳，想要张嘴的时候发现口腔里满是铁锈味。
她抿了一下唇边的铁锈味，深呼吸一口气后，对身边的苏曼丽说道：“去看看……”
苏曼丽上前，她看到凤云阿嫲张嘴了，但是并没有发出声音。
而凤云阿嫲也意识到了，她好像失声了。
“师父。”苏曼丽担心的握住凤云阿嬷冰凉的手。
而凤云阿嫲发现自己失声后闭上了嘴，只是在苏曼丽的手上写下了一个“沛”字，随即又指了指身边的阿明。
苏曼丽秒懂凤云阿嫲的意思，她在担心阿沛现在的情况。
可是苏曼丽现在更担心凤云阿嫲的情况，经历完这么一遭，她已经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师父。”苏曼丽的声音在抖。
如果昨天晚上她深究一下阿阳的异常，是不是就不会面临今天这个局面。
凤云阿嬷拍了拍苏曼丽握住自己的手，接着推开了她。
苏曼丽见凤云阿嫲如此坚决，最后缓缓吐出一口气后，拉着阿明的手对凤云阿嫲道：“我去看看阿沛的情况，一会儿就回来。”
凤云阿嬷并没有看苏曼丽，也没有回应她的这句话。
苏曼丽看着站在原地的凤云阿嫲，抿紧嘴唇拉着同样不想走的阿明走出了阿阳的家门。
就在苏曼丽拽着阿明离开阿阳家不到五米，阿阳惨绝人寰的叫声响彻在村寨上空。
“师姐。”
阿明听到那声渗人骨髓的惨叫紧紧地靠在苏曼丽的身边，抓着她的胳膊。
明明这声音是阿阳发出来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浮现在阿明眼前的是被狗链子拴在屋子里几乎没有人样的阿沛。
阿明不明白，阿沛可是阿阳的亲生儿子，他怎么能狠下心对自己儿子下如此狠手。
“没事。”
苏曼丽的声音干巴巴的，她拍了拍阿明的手道：“我们去看看阿沛。”
不管怎么说，她们两人的医术肯定是比村寨里的人要好。
而凤云阿嬷之所以把她们两个人支开，可能也是因为不想让她们看到刚才那一幕。
苏曼丽心情沉重的和阿明来到隔壁安置阿沛的寨民家里。
此时的阿沛浑身上下已经被村寨的人收拾干净，身上的衣服也换了一身。
虽然隐隐约约还能闻到他身上那股难闻的味道，但更多的是草药的清香。
阿沛躺在床上眉头紧锁，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
他被自己父亲打断的双腿已经在凤云阿嬷和苏曼丽的帮助下接好。
她们选择在阿沛如此虚弱的情况下帮他把双腿接好，也是想着长痛不如短痛。再就是，阿沛的双腿被阿阳打断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现在接好都不一定能保证将来他能完全康复，再拖下去的话，阿沛面临的可能是肌肉坏死，甚至需要砍断双腿来保全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