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妈收拾出姜也从前的房间。

    “枕头被面都是见深亲自买来换上的,生怕你住的不舒服,他还挪了不少东西进来。”王妈热情地帮她搬东西。

    半年不见,从前平平无奇的房间焕然一新。

    墙面特意粉刷过,碎花帘换成了天蓝色的纱帘,就连衣柜和桌椅都是最新的。

    除此之外,地上摆着小黑皮箱。

    “梁先生让我送上楼的。”

    等王妈出去以后,姜也打开地上皮箱。

    蓝黑色的钞票差点晃花她眼睛,她捧着钱美滋滋地笑起来。

    目测至少五六十万人民币,外加空间里数百万港币,一旦兑成现金,不说是燕京首富,但至少能排前十。

    惦记着半年不见的服装店,她洗漱完就睡了。

    一墙之隔的陆大首长深吸口气,耐着燥热辗转难眠。

    隔天早晨。

    姜也开门,与梁时微撞了个正着。

    梁时微敲门的动作停了,幽幽叹气:“聿泊昨晚喝了不少酒,一大早又被燕京的干部接走,一点都不拿身体当回事,你回头劝劝。”

    虽然不久前聿泊性子大变,还说了那些奇怪的话,但幸好恢复如初,她心里那点别扭也就散了。

    到底是梁家亏欠了他,她不想他继续糟蹋身子。

    可怎么劝都没用,只有姜也的话他能听进去两句。

    “好。”姜也重重点头。

    楼下王妈‘气’请走上门求情的李政委,忙不迭关上门。

    陆老太太把报纸摔在桌上,冷哼一声:“一有点风吹草动,就闹得人尽皆知,老陈儿子精明劲要是不放在歪门邪道上,早往上升了!”

    报纸标题亮眼。

    爆!

    据传,香江梁家疑似与燕京高门结亲,昨夜友谊宾馆前现军用吉普车,这一举动能否推进两地关系?

    正好打开的电视机也在播报新闻。

    同样的说辞,听得傅文茵都冷了冷脸,气愤道:“说得好听是想借宣传拉进两地关系,说得难听点是想利用这门亲事做文章,逼梁家投资!”

    都是千年的人精,有谁看不明白?

    陈家没胆子跟陆家对着干,这些新闻算是大势所趋。

    看见姜也母女下楼,陆老太太收敛脾气,捏着眉心挤出笑:“见深一早就去干部学校请假了,说要好好陪你。”

    “投资的事不用你们操心,震华和见深能摆平。”

    他们陆家鹤立燕京多年,没到占亲家便宜的地步,这件事费点心神能摆平。

    姜也倒是不以为意,还没等翻看起报纸。

    又一波人上门了。

    穿着灰色棉大衣的端正男人提着一篮水果,笑得气气:“老太太身体还康健?”

    他状若无意,视线瞥过姜也,表现得十分惊讶:“没想到拜会陆老太太还能见到二位,梁夫人,梁小姐还记得我吗?”

    “夏处长。”姜也跟他握了下手。

    招商局的处长夏从谦,昨天在宾馆露过面。

    夏从谦先跟陆老太太气几句,随后状若无心提到:“万年百货和长府大道附近的楼房开始动工了,年关将至,最近大批华侨有兴致投一笔,燕京发展快,说不定哪日就十倍百倍赚回来了。”

    醉翁之意不在酒。

    夏从谦磨破嘴皮子,总算绕到正题,把资料放在茶几上,“梁小姐感兴趣的话我带你走一趟?”

    姜也抿了口王妈温的牛奶,扫过资料,似笑非笑道:“不感兴趣。”

    夏从谦脸色大变,求救地看向陆家其余几人。

    结果他们都跟没事人似的,他脸一红,硬着头皮道:“投资政策马上落实了,香江人士跟华侨投资,可以优先享受住房!”

    姜也不接招,学了三四分梁聿泊拿捏人的做派:“住房而已,一套不过六七千块,一栋楼全买下来,都花不到投资的数额!”

    投资房地产是钱生钱的好办法。

    万年百货和长府大道是燕京的中心地带,也是做生意的好地方。

    但她不想就这么轻易接招,有一就有二。

    虽然她也想促进内地发展,可凡事有一就有二,这次若是轻易松口,下次招商局的人还要变本加厉通过陆家找她。

    她在逼夏从谦让步更深的利益。

    夏从谦带着人物来的,没办法,使眼色唤走陆家人后,低声道:“两套房的指标,另加万年百货最好的三间门店,全部赠予梁小姐。”

    姜也终于满意,答应跟夏从谦走一趟。

    梁时微不适应燕京气候,昨晚又吹了会冷风,到早上连连打了几个喷嚏,把傅文茵吓得够呛,好说歹说才拦住她出门。

    姜也婉拒陆家人陪同的想法,等招商局的车开到大院门口。

    等候在军区大院门口的林栾迎了上来。

    林栾这半年多没少听人说起,老板有个脾气大,任性妄为的外甥女,活脱脱一个混世魔王,性子跟他有的一拼。

    瞅着出来个清冷精致的姑娘。

    他心里有些打鼓,面上笑得十分热络:“小老板,老板让我带你到他产业转转,他说你要是忙呢,我就当个小跟班,当给小老板拎包的仆人,你要是不忙,那我带你好好转转。”

    “我叫林栾,你叫我阿栾,小栾随便什么都行!”

    一个一米八几的正经男人,以一副讨好姿态卖笑,把姜也逗乐了:“行行行,跟上吧!”

    边菁阿泰没跟来香江,她颇为不习惯。

    眼下正好有人替上。

    最后是夏从谦卑微上了梁家那辆富贵逼人的进口皇冠车。

    元旦次日,燕京积雪化了大半。

    车窗半开,寒风呼啸入内。

    大街小巷群众激情讨论。

    “要是报纸刊登的是真的,以后燕京的风向就变了。”

    “那就是梁家的车吧?真漂亮啊,我长这么大连一辆小汽车都没坐过,真令人羡慕。”

    群众态度高涨。

    就连精神病院的医护都收到了通知。

    躲在病房前偷懒的护士猛拍大腿,神秘兮兮道:“我姐夫在报社当记者,你们知道和梁小姐结亲的是哪家吗?”

    她勾起了其他护士的好奇心,众人围成一团,兴奋地问:“谁啊?”

    “燕京陆家,陆首长!听说从前梁小姐还是陆家养女呢,摇身一变成了高门贵女!我姐夫说她一身衣服,能顶我们七八年工资!”

    “哇——”

    病房外激烈讨论传入。

    站在门后的苏晓禾阴沉着脸,指甲狠狠掐进掌心,“姜也!”

    眼神恐怖。

    她被关在这整整半年了!

    没有漂亮衣服,没有大鱼大肉,每天只有清汤素菜,病房的门永远上锁,她被日夜监视。

    凭什么她面黄肌瘦,姜也却锦衣玉食?

    她不甘心,姜也该死,这些本该属于她!

    “上面的人吩咐了,要把她送到定宁精神病院,本来前半个月就要送走,可惜出事耽误了,换班送她走的人还没来,也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护士不满地打开门。

    刚开门,眼眸瞪得巨大。

    手电筒碎了玻璃窗,满地狼藉。

    苏晓禾从玻璃缝中钻出去,阴毒地看了她们一眼,毫不犹豫跳下去。

    “啊——”

    护士惊恐的尖叫声响彻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