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也一路来到祥谦服装店附近。

    和平街外的街道不比里边繁华,但处处透着烟火气,街道两面除了还摆着小摊。

    祥谦服装店占据了最好的位置,面积至少有六七十平方,是其他店的好几倍,就连招牌也弄得花里胡哨,五个大字摆在最高处,生怕群众瞧不见。

    外边热闹,祥谦店里却是死气满满。

    无精打采的营业员站在门口招。

    不见苏立军一家三口。

    姜也身着波纹红衬衫,黑色纽扣长裙垂在小腿,披散的墨发用一根暗红发带束住,红唇轻扬,踩着黑红系带凉鞋迈进祥谦。

    明艳又娇矜。

    与清冷气质截然相反。

    营业员眼前一亮,连忙迎了上来。

    “同志,这都是我们从南方运来的货,价格实惠,又时髦。”营业员语气弱了下去,说的连自己都不相信。

    姜也慢慢逛着,祥谦的衣服大部分是这个年代常见的款式。

    只有小部分是仿照她店里款式做的,只是布料粗糙,裁剪不得当,甚至花纹也不对,看上去粗糙烂制。

    店对面。

    苏立军急的焦头烂额,唉声叹气地准备走回店里,结果抬头望去,还以为眼花了,拽着老婆高元芬的衣服,指向店里那道身影,脸色一黑:“那不是姜也吗,她怎么来了?”

    高元芬往前一看,还真是,上回饭局被姜也欺辱嘲讽的窘状历历在目。

    她冷笑:“还能来干嘛?像当初那样投奔我们的呗。”

    “晓禾朋友说了,姜也这些日子再没回过陆家,陆老太太病了一场,绝口不提养女的事,明眼人都瞧得出来陆家不要她了。”

    “陆见深无非是被她狐媚子脸给勾了,陆老太太是个手段狠的,之前被她哄得再高兴有什么用,肯定忍不了他们勾搭在一块。”

    姜也不好过,她就高兴。

    当时认亲时,她要是乖顺些、懂事些,她还能放她一马,就当养了个小玩意。

    还敢不服气,扫地出门都算轻的了,就该死在定宁。

    苏立军想当然地点头,眼神变得凶狠。

    看着姜也身上的衣服,他目光闪烁,“可要是真不好过,怎么还穿的那么好?”

    “晓禾不是说了吗?傅文茵偏心姜也,经常给她买衣服。”高元芬愤愤不平。

    苏晓禾就算不是亲生的,好歹是她养了十八九年的。

    被一个野丫头比下去,谁高兴得起来?

    苏立军沧桑的脸庞浮现阴鹜。

    “投了好胎,瘫上心狠的妈,如果当年她答应,现在就不是这副光景了。”

    两人决意将来燕京受的委屈都一并发泄出来。

    “逛了这么久,不花钱买一件?”高元芬冲进店里,笑得恶毒。

    “穿的再光鲜有什么用?陆家把你扫地出门了,我要是你就把衣服卖了,找个冤大头嫁了。”

    营业员大惊:“老板。”

    姜也慢慢转过身,嘴角勾起讥讽的弧度。

    她来这一趟,就是为了等他们。

    她漂亮精致的眉眼满是傲气,随手拉了店里的椅子坐下,看苏立军和高元芬的目光如同看两只能随意碾死的蝼蚁。

    姜也扬起下颚,“你扒陆家门缝了?两个不要脸的老东西,光长年纪,不长脑子。”

    “我光鲜是我有钱,就你们这破店,也值得我花钱买?”

    今年苏家在定宁的生意本就做不下去了。

    他们破釜沉舟来燕京,运输成本就足够让苏立军肉疼。

    唯一一家店被她打压成这样,大把钞票花出去,苏立军早就不是万元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