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内安静无比。
陆见深开到人少的街道，在路边停车，握住方向盘的手因用力而泛白。
“我昨天不是那个意思。”陆见深打破沉默。
姜也歪着脑袋，故作不理解道：“昨天怎么了？”
她装傻的态度让陆见深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他紧抿薄唇，转头目光定定地望着她，半晌才开口：
“我知道你听见了。”
姜也眨了眨眼睛，恍然大悟：“是你在书店门口说的话吧？你放心，我没放在心上。”
她微微一笑，直视陆见深的眼睛，一字一顿道：“哥、哥。”
傅阿姨收她当养女，她这么叫一点错都没有。
陆见深不是怕她缠着他不放吗？
那正好，当兄妹以绝后患。
陆见深目光一暗，眼底是翻涌的怒气。
哥哥？
她还真能叫的出口。
他和姜也对视着。
一个目光冰冷。
一个有恃无恐。
最终，陆见深败下阵，靠在椅子上，平复着呼吸。
“你到底想干什么？”
从前费尽心机想缠上他。
现在却一口同意成为陆家养女，和他成为兄妹。
陆见深想不通姜也到底在耍什么手段。
但他能感觉到自己在一点点失控。
从招待所她下药攀着他苏醒，他们遥遥对望的那一眼开始，再到现在的暗暗交锋。
他的天平在不断往姜也身上倾斜。
“我什么都没干。”姜也慢条斯理地说：“警告我不要痴心妄想的是你，给我送花的也是你，说不可能成为对象结婚的还是你，你不矛盾吗？”
“这句话该我反问你。”姜也挑白了说。
一时间，气氛诡异得惊人。
她见好就收，不再说话。
等了会儿，车子重新启动，在燕京七十一中学停下。
陆见深扯开安全带，打算跟她一起进去。
姜也取好行李，自顾自走了进去，没看他一眼：“不用跟我进来，我没你想的那么差，更用不着你替我收拾烂摊子。”
靠在车边的陆见深迟迟没有离开，他心烦意乱。
姜也刚才的话在他耳边一遍遍回荡。
在有关她的事上，他就变得矛盾了。
昨天下定决心远离，却在深夜改变主意。
陆见深不爱抽烟，却难得点了根烟，抽了两口。
自嘲地勾了勾唇角，捻灭烟头，转身上车。
燕京条件好，就连学校也比其他地方修缮得好不少。
光是刷得全白的墙以及干净整洁的环境，外加三栋教学楼，就胜过大多数地区的学校。
姜也带着自己的资料和档案找到七十一中的办公楼。
“姜也是吗？跟我进来吧。”大背头的中年男人带他进了校长办公室。
几个教师围成一团给她递各科目试卷，动作轻慢，对她的成绩不抱希望，毕竟档案是越看越难看。
尤其是后面各科目老师的评价，惨不忍睹。
如果没有陆家背景，这样的学生她们不会收。
姜也并没被影响，安静、果决地答题。
所有科目融成的八张试卷，她还不到一上午就做完了。
看着一道道全对的答案。
所有教师眼神震惊。
“我可以办理住宿了吗？”
“可以，请跟我来。”
入学考本身就是走个过场。
而且姜也知识储备与他们了解到的截然相反，压轴难题都做对了，他们没有拖延的理由。
只是她真的不是提前知道考题吗？
姜也无视这些探究的目光，跟着女教师来到学生宿舍。
“所有宿舍都是八人间，没有例外。”
姜也看着面前简陋的环境皱起眉，狭窄的宿舍楼里放着四张上下床，堆放各种杂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