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点茶里茶气的。
岳清：“办公室里不方便。”
他点点头，没说话。
岳清是典型人狠话不多的主儿，但她今天一反常态，改走人文关怀路线作为切入口。
岳清先是给迟文松斟满一杯清酒，然后缓缓道：“最近工作上有什么……嗯，让你感觉到比较棘手的事吗？”
迟文松以为她会开门见山，没想到她用了领导慰问的经典方式。
这是走迂回路线了？
他看了看面前的酒，又看了看一桌之隔的人，莫名感觉有些滑稽。
这次换迟文松快人快语：“岳总，你真不适合这个路数。”
岳清：“……”
迟文松：“岳总你比较适合有话直说。”
岳清轻咳一声，放下酒壶，径直道：“听说你在看新的工作机会？是对公司或者对工作，以及工作里遇到的人有哪些不满意的地方吗？你可以直言，这里就你跟我，有问题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
迟文松淡笑了下，佯装意外：“岳总，你这么快就知道了？消息很灵通。”
岳清不绕弯子，牢牢掌握对谈的把控感，不准偏离：“所以是有什么问题？”
迟文松浅淡一笑：“是我个人的问题，想换一个环境。”
岳清自然会问：“为什么突然想换一个环境了？毕竟你在恒念已经服务了数年。”
迟文松：“岳总，你也说了，我在公司里待了许多年，所以想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岳清：“可你所谓的‘外面的世界’并不一定如你想象的精彩。如果对职位、薪资，或者其他方面有什么近一步的要求，你可以明说，只要不离谱，我一定会为你争取到。”
迟文松心想，岳清其实真的算一个非常好的老板了。
赏罚分明，从不用乱发脾气宣泄个人情绪。
遇到危机的时候，先和下属一起解决问题，再去定责。
团队取得成绩时，她会第一时间为大家争取应得的奖励，技术条线的项目奖金几乎算是整个集团里最高的。
他定了定，回：“感谢岳总抬爱，薪水和title都是我现阶段所当得的，不需要你为我争取更多了，真的是我自己的原因。”
岳清：“？”
迟文松苦笑：“是我受不了爱而不得的折磨，想逃跑。我其他什么都不想要，我只想要你。”
而你，却连靠近的机会都不肯给。
这句话说出来后，他感觉气血都通畅了不少。
岳清：“……”
果然，还是因为这个。
可她也不能为了留下一个将才，而舍了自己吧？
迟文松：“岳清，我想再最后一次鼓起勇气问问你，能不能……给我一个靠近你的机会？求你了。”
最后两个字，明明是卑微的代名词。
可从他口里说出来，却无比真诚。
岳清即便面对‘真诚’，该不留余地还是不留余地：“不行。”
迟文松默了默，复又点点头：“那岳总，请放我走吧。”
岳清：“……”
没想到这是一场如此不成功但又非常“高效”的谈判。
岳清本能地想争取一下：“除了这个，还有其他什么平替条件可以提吗？”
迟文松没回答，而是反问：“除了岳清，还有其他什么平替的人可以介绍吗？”
岳清：“……”
“呵。”迟文松自顾笑了起来，“替身文学不礼貌，对不起。回答你的问题，没有。我这次，去意已决。”
岳清哑然。
她尽力了。
岳清最后只能提醒：“你别忘了，你签了竞业限制。”
一年。
迟文松：“没事，对方可以等我。趁这个机会我想给自己放个长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