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此行的目标是位于坍塌钻井平台下方的银色物质附着的管道。
随着下潜深度增加,水压也越来越大,齐铭郁感到耳膜阵阵胀痛。
到半中途,他做了个手势,示意队员们检查装备。
众人纷纷点头回应。
终于,他们到达了海底。
坍塌的钻井平台如同沉睡的钢铁巨兽,横亘在海底,被大量碎石掩埋,只露出部分残骸。
附着银色物质的管道,就位于这片废墟之下。
“清理碎石!”齐铭郁通过手势下达命令。
队员们立刻行动起来,小心翼翼地搬运着碎石。
由于水下能见度低,操作不便,搬运过程中不时有碎石滚落。
突然,一块篮球大小的落石从上方砸落,正中一名队员的氧气瓶。
“砰!”一声闷响在水中回荡。
被砸中的队员身体一震,本能地伸手去护住氧气瓶,却发现瓶身已经出现裂缝,气泡正汩汩地冒出来。
齐铭郁见状,心中一紧,立刻游了过去。
他迅速从自己身上取下备用氧气瓶,熟练地替换了损坏的氧气瓶,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然后再让队员继续清理碎石,小心翼翼地避免再次发生意外。
海水依旧浑浊,潜水灯的光线只能照亮有限的区域,仿佛置身于一个幽闭的黑暗世界。
碎石清理完毕,那段附着银色物质的管道终于完全暴露出来。
管道大约两米长,表面覆盖着一层光滑的银色物质,即使在昏暗的海水中,依旧闪烁着奇异的光泽。
研究员李工游上前,取出便携式光谱仪,小心翼翼地靠近管道,开始进行初步检测。
他非常惊喜,发现该物质含有未知金属元素X,其原子结构呈现独特的六方晶格排列,密度仅为钛合金的60%,但硬度达到碳化钨的85%。
李工很兴奋,示意齐铭郁他们将这个管道带回去做更细致的研究。
齐铭郁点点头,示意两名队员将管道背起来。
这段管道并不重,但体积较大,两人合力才能将其稳妥地固定在背上。
“准备返回母舰。”齐铭郁下令。
小队开始缓缓上浮。
就在这时,一股强劲的海底暗流突然袭来,将小队冲散。
一名队员躲闪不及,重重地撞在海底岩石上,瞬间失去了知觉。
齐铭郁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昏迷队员的胳膊,将他固定在自己身边,并示意其他人继续上浮。
“保持队形,继续上浮!”齐铭郁通过手势继续下命令。
队员们紧紧地靠在一起,顶着暗流的冲击,缓慢而坚定地向上游去。
海水中,潜水灯的光芒越来越亮。
一直到达海面后,早已等候在那里的海军迅速将他们拉上巡洋舰。
齐铭郁将昏迷的队员交给医护人员,自己则站在甲板上,眺望着远方波涛汹涌的大海,心中思绪万千。
冰冷的海水浸泡了几个小时,让他感到一阵寒意。
他脱下湿漉漉的潜水服,换上干燥的舰服。
“付坤怎么样了?”齐铭郁一边擦拭着头发,一边询问巡洋舰上的医生。
“撞到头部,轻微脑震荡,没有生命危险,休息一下就好了。”
齐铭郁点点头,紧绷的肩膀微微放松了一些。
他加快脚步走进舰桥,马舰长正站在海图前,眉头紧锁,手指在海图上轻轻敲击着。
看到他,便开口:“这次的暗流很不寻常。这里有油田,是我们的大本营,在大海上这九年多,我来过这里无数次!最清楚这片海域的情况。以往这个区域的海流相对平稳,但这次的暗流强度和方向都发生了变化。”
齐铭郁走到舰长身旁,仔细观察着海图。
他想到他之前在陈舰长那里听到的消息。
地质专家预测海底地质活动可能发生了变化。
他沉吟道:“我们下去的时候,发现钻井平台坍塌得比郑晶说的更严重了。”
“看来日子又要不太平了。”舰长叹了口气,“油田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但如果当真是这里的问题,那今日我们修好了油田也没有作用!”
为此,他们还放弃了一艘珍贵的潜艇。
齐铭郁望着窗外,没有作声,只神情凝重。
研究员将带回来的管道在母舰的实验室里做了研究。
为验证材料特性,他们将小块样品投入煮沸的原油中,24小时后表面未出现任何腐蚀痕迹。
再浸入模拟的强酸性海水中(pH值2.5),依然保持金属光泽,远超现有耐蚀材料极限。
这样的发现,让人们在生存危难之际,看到了一丝希望的曙光。
齐铭郁这次又立了功,上面要给他奖赏。
齐铭郁征求了家里的意见,便要了个兑换物资的优先权。
地质活动频繁,海底暗流也不正常。
周舒晚已经敏锐地意识到危险,便告诉齐铭郁说还想要囤一点面包果、汽油等物资。
但现在这些物资都太珍贵了,不可能因为一名军人立功,就直接送物资。
送个几斤的也不算什么。
但几斤对周家来说只是杯水车薪。
所以,他们便要了这个优先兑换权。
然后趁此机会,兑换了一批物资。
面包果兑换了500斤,汽油兑换了300斤。
又将小岛上自家的屋子简单收拾了下,其实他们家没多少物资了。
但这次回来,收取物资只是一个借口。
他们想看看有没有机会让游轮重新现在人们面前。
军舰那边已经派了侦察机和侦察船去寻找其他同伴了。
所以,他们如果想要将游轮开回来,就得去一个遥远的海域,完全避开军舰这方的耳目。
周舒晚若有所思,好半天才问齐铭郁:“你现在还能摸清油田的位置吗?”
齐铭郁立即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当即道:“你是想我们单独去……”
周舒晚点点头,脸色凝重。
她看向平静的大海:“这次回来,听你们的讲述,我一直有股不好的预感。油田虽然修好了,但是又能维持多久?如果油田下面的地质活动剧烈,会不会造成爆炸?我们会不会连目前发现的唯一的油田也失去……”
齐铭郁没有做声。
周舒晚说的,也是他和军舰方都担心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