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莹莹管不住嘴，再加上两个被选中的学生一番宣传。
学校里竟然传出这样一个传言：
‘陆棠要当官太太，老师把她放弃了。’
‘方老师辛苦培养了陆棠四年，结果陆棠毕业一门心思放在男人身上，方老师对她非常失望。’
‘法文班的资源全砸在陆棠头上，结果撑起门面的竟然是张莹莹。’
‘张莹莹不是比不上陆棠，而是厚积薄发。’
‘陆棠愧对学校的栽培。’
先不讨论是真是假，反正学生们对此乐此不疲。
学习学累了，拿陆棠来解解闷，也是不错的。
没有人在意这些传言背后的目的。
除了张莹莹，这些传言是她故意让那两个被选上的学生传开的。
除此之外，她还同时敲打着两个学生：
“我给你们这么大的机会，你们可得记得我的好。”
两个学生点头如捣蒜：“那是当然，我们可不是那种白眼狼。”
“既然这样。”张莹莹眼中闪过一道精光：“那你们帮我做个证吧，以后有老师找你们，你们就说星期一的时候，看见陆棠和唐敏在图书馆外面的小屋吃了午饭。”
星期一，就是她表妹郑秀英被打那天。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里看见疑惑。
不过学校也没规定学生不能再图书馆外面吃东西。
就帮忙做个证，应该没什么。
想着，她们一口答应下来：“没问题，以后老师找，我们就这么说！”
可老师哪会为了吃饭这点小事找上她们？
真搞不懂张莹莹想干什么。
管她，反正这十二块钱的外快，她们是赚定了！
事情办妥了，张莹莹又买了份礼物，在课余时间来到方华的办公室献殷勤。
“老师，这本法文诗集，是我特地给您挑的礼物，为了感谢您对我这四年的栽培，请您一定要收下。”
那本法文诗集还是硬质的封皮，中间用一根粉色的绸带打成蝴蝶结，一看就是精装本！
精装本的外文书籍，能不能买到先不说，它的价格就不便宜。
这么一本诗集，至少要三十块钱，能抵职工半个月工资了。
属实有点贵重。
方老师急忙把书推回去：“教书育人是我的职责，张同学不必这么说，心意我收下，诗集就算了。”
张莹莹丝毫没意识到问题，依然热情道：
“这怎么能算了，老师您辛苦一千四百多个日夜，没有您就没有今天的我，不管怎么说，今天您一定要收下这本诗集。”
收下？
那成什么了，被人知道岂不要被说她占学生便宜？
方老师脸色稍冷：“张莹莹，我记得小周老师给你安排了和平饭店的翻译工作，对吧？”
“对的老师。”张莹莹笑得灿烂：“老师您有什么指示。”
“虽说这次接待外宾，主要由外贸部的人负责，但你们学生也不能不当回事，尤其场上还有其他学校的学生，老师是想让你把心思放在正事上，别想这些有的没的。”
“何况上次，老师差点被说收学生的礼物，给学生提供工作便利。”
“反正你这礼物，老师是不敢收了，不过你的感谢，老师心里都明白。”
方华再次把书推了回去，神情严肃。
“……那这诗集，我就拿回去了。”
提起往事，张莹莹嘴唇发白：“老师你忙，我不打扰了。”
方华点头应下，盯着她离开办公室，她年过半百的人，眼睛却依然有神，甚至沉淀一种时间的厚重。
以至于张莹莹走出办公室的时候，都觉得肩上好像压着一座大山！
直到彻底走到室外，那种喘不上气的窒息感，才缓缓消散。
张莹莹捏着诗集，指节用力到发白。
方华收陆棠的礼物，就是不收自己的，什么意思？
玩双标这一套吗？
她不会还对陆棠抱有希望吧？
也是，毕竟陆棠留校当助教的推荐书，都是方华给写的！
说什么一视同仁，假不假？
张莹莹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最后又泄了力，冷笑一声。
算了，毕业之后的路都是自己走，她总得为自己打算。
反正陆棠她是举报定了，要是不小心连累到方华，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想通后，她抬脚向前。
张莹莹这些歪歪扭扭的小心思，陆棠哪里知道？
不过时间飞快，眨眼就到周六早上。
因为张莹莹和剩下两个女生都住学生寝室，小周老师转念一想，干脆让她们在学校门口等会，她来带队去和平饭店。
这样显得正式，彰显一下京大老师把学生当孩子的风范。
当然，她也没忘通知陆棠。
张莹莹三人早早的侯在这里。
甚至因为要跟京外的学生一起培训，她们三个人还一起出钱，买了根口红和画眉毛的笔，稍微在脸上涂抹，增添一点气色。
小周老师骑着二八大杠过来，远远地就看见她们仨，赶紧蹬到她们跟前停下。
“你们这么早，都吃早餐了吗？”
张莹莹笑道：“吃了的，老师既然到了，那我们快走吧。”
剩下的两人也点头道：“我们都提前准备好了的，直接走吧，别落在京外学生后头。”
“就是，咱们得赶在他们前头。”
小周老师不禁好笑：“也不至于，培训咱们的都是和平饭店的人。”
“而且你们都吃了早餐，那就没有口福了，老师问过了，从培训到晚宴结束，你们的一日三餐饭店都给包了，免费的。”
“我听说啊，和平饭店的的厨子会做各地的早餐，花样多着呢，老师今天就是饿着肚子，打算去饭店尝尝鲜的。”
这么一听，张莹莹三人忍不住懊悔。
有便宜不占，那不是傻子吗？
早知道这样，她们就不吃那么饱了。
不过吃都吃了，总不能扣嗓子眼把东西吐出来。
张莹莹收起思绪，又道：“这我倒是没想到，没口福就没口福吧。”
“现在时候不早，走着去也得一段时间，老师，我们出发吧。”
小周老师朝远处眺望了一会，摇摇头道：
“不着急，陆棠还没来呢。”
听到这个名字，张莹莹虎躯一震，直接吓破了音：“陆棠？！她来干什么！”
这件事情，不是跟陆棠没有关系吗？
怎么半路就突然杀出来了？
太过于惊悚！
小周老师被吓了一跳，正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视线碰撞上的那一刻，她道。
“陆棠当然要来，她是你们的领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