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陆棠的思绪被拉到上一世。
那会时间是八月中旬,秦望山六十大寿马上就要到的时候。
结果收到西北发来的电报。
说他的长子秦朗,长媳温红梅,双双折在雪山上!
大喜直接变成大悲,当时,秦望山悲痛的直接吐了血,现在想想,真是造化弄人!
以至于京城人提起这事,无不是摇头惋惜,感叹世事无常。
六十大寿往前推几天,大概就是秦朗上辈子出事的时间。
放暑假的话,秦珊想去西北,或许可以赶在八月份去。
没有意外的话,正好可以用秦珊来避免大哥大嫂上辈子的悲剧。
陆棠放下碗筷,问:“秦珊,你真打算去西北了?”
“怎么,你看不起我?”
秦珊斜了她一眼,下巴抬得老高:“现在是爸妈拦着我去,不然我一早就收拾行李,后天跟着大哥大嫂上火车了!”
“没有看不起你,就是去大西北参加建设的青年都是七月底、或者八月出发,你走的时候,我送送你。”陆棠道。
走的时候?
怎么感觉这话是在咒她?
秦珊心里是想的,却没有证据。
秦父听了,却不禁点头:
“当初老二老三去西北,也都是一个人上的火车,秦珊你去的时候,我们最多送你到火车站,一路上,你自己照顾自己!”
秦母也没有意见。
火车上最多遇到扒手,秦珊就是在缺心眼,也顶多损失点钱。
她对秦珊没有什么要求,人活着去到西北就行。
俗话说虎父无犬女。
她们也不用太过于担心。
听到一个人坐火车,秦珊隐隐有些兴奋。
于是她一口答应下来:“行,一个人就一个人,就是我去了西北不认路,到时候大哥大嫂来火车站接我!”
“离那时候还早着呢。”秦朗不知道在想什么,又道:“总之你来之前,给我发个电报就成。”
陆棠把这一幕看在眼里,心里依然没底。
不过她重生以来,除了她自己,和除掉的仇人之外,所有人的轨迹都没有变化,到现在为止,所有事情都跟上辈子一样。
那大哥秦朗的命运,应该也不会有太大变化。
这件事,还是等到放暑假再说吧……
很快便结束了饭局。
“刚才在饭桌上,你怎么不帮着我说话?”
秦珊硬挤到陆棠身边说道:“你应该巴不得我不在你眼前晃才对。”
“有什么好说的,你爸不是说了吗,让你暑假再去,你觉得你爸会因为我一句话就改主意吗?”
秦珊听完,忍不住撇嘴,这可不好说。
也不知道陆棠给全家人灌了什么迷魂汤。
现在就连从西北回来的铁蛋,都喜欢陆棠得不得了!
正想着,她又听见陆棠的声音:
“再说了,你想去西北,很大原因是想避风头吧。”
“谁想避风头了……”
秦珊否认,没一会又垂头丧气:“可是学校里的人真的很烦,尤其是那个郑秀英。”
上次郑秀英说不过陆棠,就开始拉拢班上的女生,好孤立自己。
她也是被恶心坏了,才想马上去西北。
陆棠顿了顿,想起那个被自己怼的哑口无言的女学生:“郑秀英是你同班同学?”
“嗯,每天上学都要跟她待在同一间教室,我嫌晦气!”
她眼珠子一转,又道:“你不是挺有能耐吗,给我出点主意,好好治治郑秀英!也让我出处这口恶气。”
陆棠觉得她是在阴阳自己,转念一想,又当她是夸自己,爽快开口:
“你要是心里不痛快,找个没人的地方把她打一顿,不就好了。”
“你害我呢吧!”
秦珊觉得陆棠是报复自己阴阳她:“在学校里打人,是要被处分的。”
“都说找没人的地方了,谁让你光明正大,堂而皇之打她?”陆棠又道:“我是你未来二嫂,得避嫌,但是你真打了,我可以让唐敏给你作证,说你跟我们在一块,是郑秀英污蔑你!”
还能这样?
秦珊看着她的眼里闪过不可思议,但不可避免的心动了。
在此之前,她早就想收拾郑秀英。
只是碍于许多,她到最后都忍了。
但现在属实有些手痒。
她不主动惹事,但也不是那种被欺负到头上不还击的人。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秦珊最后问:“那你不会等我打完她,就转头跟我爸妈告状吧?”
“不会。”
陆棠笑着,眼底闪烁细碎的光,好像藏着星星。
仔细一想也是,陆棠虽说有告状她谈恋爱的前科,但好像真没害过她。
秦珊想着,刚要开口道谢。
就见陆棠脸上的笑沉下来:“但你要是连郑秀英都打不过,那就别想了。”
她还打不过郑秀英?
秦珊跳脚:“你看不起谁?我还打不过她?”
“我一个能打三个她!”
说完她气鼓鼓的走了,边走还边摩拳擦掌。
陆棠在沙发上,一阵好笑。
她好歹比秦珊大几岁,又有上辈子的经历,那天在食堂,郑秀英摆明了恶意针对秦珊,就是嘴上打着为集体大学生鸣不平的幌子而已。
至于郑秀英为什么针对秦珊,无非是犯贱,然后存心找茬。
就像许兮颜那样。
不然好端端的,秦珊又没怎样过郑秀英,郑秀英为什么要恶意针对她?
这样的人,不打一顿,怎么知道错?
……
大哥大嫂上火车走了,秦珊眼眸里面噙满泪水,她望着西去的火车,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狠狠揍一顿那个造谣她的女人出出气。
然后隔日上学,她就找机会把郑秀英打了。
动作快到陆棠和唐敏被叫去办公室作证的时候,她都有些没反应过来。
远远地,就听见女孩哭得一抽一抽的声音。
在大开的门里面,还有个嚣张的三七分站姿的女学生背影,挡住了坐在沙发上哭泣的女生的身形。
看起来,站着的那个是秦珊。
陆棠赶忙把唐敏拉到一旁,低声交代:“一会我说什么,你都说对,行不?”
这种事唐敏也不是第一次干,连连点头。
“叩叩——”
“老师,你找我们什么事吗?”两人敲门走进屋。
视线一转,沙发上赫然是郑秀英,只是此刻的她,早没了食堂那天的威风,现在一身狼狈,凌乱的头发间还夹着枯败的落叶,身上的衣服也沾了泥,鞋也丢了一只。
她哭个不停,大一的女辅导员正在安抚她。
一旁的秦珊很是不耐烦,看见陆棠之后却收敛了情绪,小心翼翼道:
“你来得正好,赶快给我作证,郑秀英她污蔑我!”
陆棠一脸‘迷茫’的望着女辅导员:“老师,这是发生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