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吃得消吗
半个小时后,春元酒楼。
薄烬延从车上下来,一直靠在车边,点燃一根香烟,目光沉沉地看着落地玻璃窗内的人。
桑若和那个陌生男人,此刻正面对面的,坐在一楼靠窗的位置。
两人相谈甚欢,场面其乐融融,像极了一对正在热恋中的情侣。
“章业。”
薄烬延弹了弹手中的烟灰,轻唤着还在驾驶座内的章业。
章业听到声音,快速的从驾驶座上下来:“薄先生,您有什么吩咐吗?”
“先回家吧!把车钥匙留下来,等会我自己开走。”
章业忽地怔了一下,但终究还是把车钥匙双手递上:“好的,薄先生。”
薄烬延接过车钥匙后,依然靠坐在车头,视线始终未曾从桑若的身上移开过。
这一幕,早就落入了章业的眼眸底。
在他的印象当中,虽然薄先生平日看起来冷冰冰的,但是很少会有这样低气压的时候。
准确来说,今日的冷和平日里的冷,是完全不一样的。
章业也不敢再过多久久留,快速的转身离去。
薄烬延抽完一根香烟后,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打了桑若的电话。
此刻,酒楼内。
桑若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当她看到屏幕上的备注时,那只握着筷子的手,都不由自主的顿了一瞬。
对面的沈清酌,留意到了她的不对劲。
他好奇的问道:“怎么了?是谁打来的电话?”
“没事,你先吃,我去接个电话。”
“好。”
桑若起身之后,走到了酒楼的长廊,电话依然没有挂断,铃声不断的在响起。
她清了清嗓子,终究还是将电话接起来。
才刚刚将电话放到耳畔,里面就传来薄烬延极致低沉的声音:“在哪?”
桑若握着手机的手,突然间顿了一瞬。
心头忽然泛起一阵隐隐的不安。
甚至有那么一秒,怀疑那个男人,是不是就在附近?
桑若担心他就在附近,所以也不敢说谎:“我在酒楼跟朋友吃饭,薄先生突然打电话给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电话那头,忽然陷入片刻的寂静。
沉默半晌,薄烬延的声音,才从电话里头传来:“几天没联系你了,打个电话问问。”
桑若企图用笑,缓解此刻的紧张:“我还以为薄先生,特地打电话过来查岗呢!”
“你要是这么理解的话,也不是不行。”薄烬延嗓阴沉沉的:“所以跟我们桑小姐吃饭的朋友,是男的还是女的?”
桑若的心,莫名的开始凌乱。
不知为何,就是不想告诉他,自己在和一个男性朋友吃饭。
以薄烬延的占有欲,如果知道她和男性朋友在吃饭,估计会打破砂锅问到底。
“女的。”
桑若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
她的嗓音才刚刚落下,对面就传来男人低哑的笑:“女的啊……”
桑若总能在他的声音里,暗含着一股浓烈的危险气息。
可这股危险气息究竟来源于哪里,又说不上来。
“好了,我要回去继续吃饭了,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挂了。”
桑若还没等对方做出应答,并快速的掐断电话。
她把手机迅速的关机了,那股莫名心虚的状态,让她没办法再继续面对那个男人。
回到餐桌后,沈清酌和她有一搭没一搭的继续聊着天,时不时地给她夹菜,还是一如既往的贴心。
晚餐结束后,桑若和沈清酌肩并肩的走向停车场。
就在他们抵达车边时,却意外的看到隔壁的那台迈巴赫前,靠着一道颀长的身影。
男人靠在车头,手里夹着一根香烟,吞云吐雾间,正斜着脑袋看向她,目光沉沉的。
桑若看到他的那一刹那,脚下的步子,都不由自主的停了一瞬。
这该死的直觉,还是一如既往的准。
可偏偏,她刚才还对他说了谎……
沈清酌似乎察觉到两人在对视,有些好奇地看向桑若:“若姐,是认识的人吗?”
“嗯。”桑若快速的扭头,看向身旁的沈清酌:“小酌,我和他有点事情要谈,你先回去吧!”
“可是你今天都没有开车过来,等会要怎么回去啊?不然我先等你一下……”
“不用。”桑若下意识的摆了摆手:“一会我打车回去就可以了。”
她的声音当中,暗含着一丝凌乱。
虽然在极力克制了,但还是被细心的沈清酌给捕捉了。
他快速的抬起视线,看了一眼对面的那个男人,随后又回头看了看桑若,能明显的察觉到,两人的氛围有些不对劲。
而且这个男人很眼熟,好像在哪个财经新闻见到过,可一时间却想不起来他的名字。
他看若姐的眼神,实在谈不上清白。
因为此人的状态,像极了正在等女朋友的感觉……
可桑若刚刚说了,自己正在办理离婚手续,而且她的前夫,他曾经看过对方的照片,并不是长这个样子的。
“小酌……”
桑若再度开口轻唤了他一声。
沈清酌缓过神之后,勾起唇角淡淡一笑:“好,那我就先回去了。”
沈清酌开着库里南离开后,桑若才把视线重新定在薄烬延的脸上。
薄烬延弹了弹手中的烟灰,嗓音沉沉道:“桑小姐,这就是你口中的‘女性朋友’啊?”
她一步一步地走过去,面色阴沉的看着他:“你跟踪我?而且还套我话?几个意思啊?”
薄烬延看到她脸上略显恼火的神色后,忽地低哑一笑。
片刻后,他才开口道:“怎么这么着急让人走呢?不打算介绍一下吗?看起来年纪应该比你小吧?这么年轻气盛的,桑小姐吃得消吗?”
桑若有些气恼的看着他。
他不仅没有回应她的话,反而还说了这么多模棱两可的话。
她实在有些琢磨不透,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可他今日的做派,确实让她有些恼火了。
她便顺着他的意,直言不讳的开口道:“我连薄先生这样的男人都吃得消,更何况其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