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祸?

    归晴紧紧地蹙眉,蒋誉序开车那么谨慎的人、怎么可能出车祸?

    就算真出了,也不可能是他的责任,只可能是对方撞了他。

    刚好赶在他打完沈家官司的这个节骨眼儿上,实在很难不往那个方面想——沈浔是被抓了,但难保有他的利益共同体发疯,想拉个人一起死。

    这种情况,社会新闻里不要太多。

    归晴的面色有些沉重,听完同事描述后,加快步伐回到了办公室。

    她拿出手机,给徐旸打电话,无人接听,想来应该是手边事情太多,忙不过来。

    归晴没有再打扰他,转而给湛墨打了个电话,湛墨那边倒是接得很快:“晴工,中午好啊。”

    湛墨的口吻和平时无异,归晴眼皮跳了一下:“你不知道蒋誉序出事?”

    湛墨“啊”了一声,声音立刻严肃了不少:“他怎么了?我不知道啊!昨天不是还好好的?”

    归晴:“出车祸了。”

    湛墨:“不是吧?谁说的?”

    归晴:“徐旸已经去医院了,我以为你知道。”

    湛墨:“我去问问徐旸!”

    归晴:“他电话没人接,所以我才问你。”

    湛墨:“那你知道他在哪家医院么?”

    归晴:“不清楚——你能联系上他家人么?”

    湛墨:“我试试吧。”

    归晴:“嗯,先这样,我也试试。”

    她还算冷静地挂断了电话,之后深吸了一口气,开始在通讯录里翻找,找到了宋意的。

    之前宋意在律所兼职给蒋誉序当过翻译,工作上有些交集,两人便互相加了,但归晴跟宋意不是很熟,并没有单独聊过。

    这是第一次。

    归晴已经顾不上什么突兀不突兀了,她编辑了一条文字消息,给宋意发过去。

    归晴:宋意,打扰你一下,听律所的同事说蒋律出了车祸,方便问一下他现在怎么样么?在哪个医院?

    宋意那边过了两三分钟回复:我才下课不久,也是才听说,正在往医院赶。

    宋意:不过医院那边你可能去不了,家里安排了安保。

    归晴:好,了解,如果他安全的话,麻烦你跟我说一声。

    宋意:好的。

    宋意:谢谢晴工的关心。

    跟宋意聊完天,归晴坐回椅子上,心情依然是焦躁不安的,她不是什么容易被牵着情绪走的人,身边的家人朋友也没出过这么大的事儿,这是第一次。

    归晴想起来头同事刚刚讨论的那些话,再结合宋意刚才说,家里安排了安保在医院。

    消息封锁得这么死,估计真有可能跟沈家的案子有关。

    哪个丧家之犬,死之前想拉着他一起——也不知道肇事司机被控制住了没有。

    归晴很烦躁,喝了几口水也没平静下来,理智告诉她没什么好担心的,蒋誉序是蒋家的人,他可以享受最顶级的医疗资源,就算真的是得罪了人,蒋家也能给他兜底,普通人会遇到的那些事情不会在他身上上演。

    但感性层面,她做不到完全不担心。

    ——

    宋意放下手机,看着病房里坐着的蒋誉序和傅西京,打量了一圈。

    最后,她的视线落在了傅西京脸上,“你用这招馊主意用上瘾了啊。”

    傅西京嬉皮笑脸地上来拉住她的手,“馊不馊的不重要,管用就行,是吧,大舅哥?”

    最后一句,他故意cue到了蒋誉序。

    蒋誉序咳了一声,正襟危坐,表情不是很自然。

    宋意看出了蒋誉序的尴尬,但还是没忍住,问他:“序哥,你怎么会听傅西京出的这种主意?”

    蒋誉序:“……”

    傅西京施施然开口:“因为他坠入爱河无法自拔了呗。”

    宋意知道蒋誉序喜欢归晴,但是——

    “你上次不是说晴工和你室友和好了吗?他们现在分开了?”宋意同他确认。

    傅西京站在一旁,清楚地听见了这句话,脑子一转,立刻回忆起了前阵子的事情——

    那天在酒店,两家人一起吃饭,似乎碰上过蒋誉序的同学和女朋友。

    也是那天晚上,蒋誉序忽然就说让纪青鸢给他找女朋友。

    散场之后,宋意还去车上跟他单独聊了很久。

    所以,就是那个女人?

    傅西京想回忆一下对方的长相,但想不起来了,当时他注意力都在宋意身上。

    “他们没有和好,是我误会了。”蒋誉序说。

    宋意松了一口气,“那不是挺好的吗,你就正常追她就好了呀,为什么要用这一招呢?”

    蒋誉序:“她不理我了。”

    宋意:“……也是。”

    虽然至今都不太清楚蒋誉序和归晴是怎么纠缠在一起的,期间又发生过什么,但那毕竟是两年的时间,最后还是蒋誉序提的分开的……

    归晴虽然好脾气,但不代表她可以无底线地忍。

    大概是心灰意冷了吧。

    “我一直觉得,她很喜欢你。”宋意看了一眼手机,“刚刚她找我,也证明我的想法是对的。”

    宋意忍不住问:“你们在一起那两年,她没有跟你说过吗?”

    蒋誉序深吸了一口气,揉上眉心,点了点头。

    说过。

    她几乎每次都说。

    只是他从来没相信过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