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棉槿喘着气,浅浅抿了口佣人送上来的蜂蜜水。

    她蹙着眉,轻声说:“闻不惯酒味。”

    男人立马起身,拿着衣服去了浴室:“我去洗澡。”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酒精的味道,她倚靠在床头,像是被天神嫉妒抽走了生机的病弱美人。

    唇瓣没了血色,皮肤苍白。

    她身子往下,枕在枕头上,强迫自己入睡。

    长久的失眠让她入睡困难,直到谢其昭回来,她的精神反而愈发清醒。

    清冷的古檀香靠近,她睁眼,光裸的身体已经贴了上来。

    下一秒,她被男人搂进怀中。

    双手十指相扣,被摁在床上。

    衣衫褪去,粗重的喘息声和压抑的嘤咛声交织。

    “小槿,你可以叫出来。”

    苏棉槿微睁眼,瞧见恶魔的面孔。

    她强忍住,说:“可以关灯吗?”

    谢其昭身子微僵,还是够长了手将小夜灯摁灭。

    长夜漫漫,苏棉槿身体虚弱,被折腾的死去活来。

    直到天边泛出光亮,她受不住,沉沉睡去。

    再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了。

    最外面的一层遮光帘是敞开的,白纱帘在悠悠夏风中飘荡。

    晚霞渲染了半边的天空,夕阳的余晖透过玻璃窗倒映在小槿的脸上。

    她微睁眼,全身酸痛不止。

    手肘撑着床,苏棉槿试图坐起来。

    “叮当。”

    手腕处传来金属清脆的碰撞声。

    她低头,望见了束缚住四肢的金链子。

    金链摇曳,在橙色霞光下的黑影缓缓摇荡。

    雪白的手腕处包裹着厚厚一层的棉布,不至于让金链将手硌出红印。

    苏棉槿微抿唇,抬头,仰望着天边。

    窗户做的是落地观景窗,窗外的景色一览无余。

    纵然如此,她所能望见的天空依然是狭窄而又有限的。

    苦涩蔓延。

    这下,她算是彻底沦为了槛花笼鹤,被金笼子锁住的雀儿。

    床头柜摆满了饭菜。

    她没胃口,光着脚踩在厚软的地毯上。

    金链随着动作发出了“叮叮当当”的金属碰撞声。

    吊带睡裙及膝,她赤着脚,走出了房门外。

    一直走到电梯口,金链子再也不能拉长。

    谢其昭准允她可以活动的范围是从房间到电梯。

    她转身,正欲回房。

    角落的房间里,传来了交谈声。

    “温川怎么这么快就升为上校了?”

    “谢总,温上校参与国际支援,立下了赫赫军功。这个军衔,是温上校用命换来的。”

    “命换来的?”

    “处于战争中的国家,战火连天。是温上校用生命保护了妇女儿童免受轰炸机的炮火。听说,温上校在这次救援活动,险些截断右腿。”

    “找几个人,把他绑起来,丢入公海喂鱼,还有那个杨照,也跟他一起丢进公海。许欣欣和王晴装作是意外处理掉,撤去晏同春检察官的位置,换贺北亭顶上去。那个新上任的华国大使钱家琛不大好处理,找几个人给他为难,把他逼回国。”

    “谢其昭,你敢!”

    金链子束缚住了苏棉槿的四肢。

    她过不去,站在电梯口朝着走廊的尽头处嘶吼着。

    门是虚掩的,房间内恢复寂静一片。

    她站不稳,扶着墙,觉得自己是罪恶的源头。

    因为她,

    她的亲友受到了谢其昭的报复,甚至连性命都要葬送。

    而他们遭受到这一切,仅仅只是因为他们想要帮助她逃跑而已。

    善良的泛滥,真的会伤害到自己,伤害到亲友。

    随意插手别人因果的结局便是承担别人的恶果。

    苏棉槿低头,裸露出来的皮肤遍布青紫的痕迹,是昨夜谢其昭留下来的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