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嘉觅喝了酒,脸颊泛粉,醉眼朦胧,只是那双杏核眼尾微微上挑的模样,风情万种中带着她独有的狡黠。
霍砚舟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就像那深邃的夜空一样,让人一眼望不穿,可这目光里隐藏了一丝情愫,稍纵即逝。
他垂眸正要开口,就听苏嘉觅调侃他,“霍总这是心虚了?”
苏嘉觅一手支着头,一手的食指摇晃着。
“我苏嘉觅这辈子有两件事,给多少钱都不做,其一是卖身,其二是卖身体的器官、血液啥的。我这人,惜命。”
霍砚舟一顿,随即戏谑地问,“当真多少钱都不卖?”
苏嘉觅澄明了几分的眼睛里都是坚定,“不卖。”
她长舒了一口气,“这个世界上,我只有我自己了,我最珍贵。”
苏嘉觅要留着一副好身体,健健康康地出现在她母亲面前。
所以,即便她之前再困顿,她也没想过答复那些希望她有偿捐点什么的人,她不是圣母,她没必要因为钱而救济别人的人生。
况且,她的人生又有谁来救济呢?
霍砚舟心头泛堵,眉目渐渐清冷了几分。
他仰靠在椅子上,自顾自地倒了一杯酒。
“你不惜把自己说成孤儿?”
苏嘉觅捏着螃蟹爪子,嘴角露出一抹讥笑,“我四岁时我父亲离开了家,我妈也不知所踪,我不是孤儿,是什么?”
霍砚舟捏着高脚杯的手顿住,他看向风轻云淡的苏嘉觅,她在陈述事实更像是说别人的故事。
他叹一口气,“不好意思。”
苏嘉觅没吭声。
霍砚舟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凌晨12点了多了。
他起身套上搭在椅子上的外套,“时间不早了,我走了。”
苏嘉觅冲他摆摆手,“霍总,明天见。”
霍砚舟紧绷下颌,扫过苏嘉觅脸上红晕,“明天,你别迟到。”
说完,他开门走了。
苏嘉觅看着满桌子的好菜,她想到了每年的春节。
陆北要回老家过年,留着她盯着公司,而许瑶全家也会回到她奶奶老家去过年,偌大的京城,她无人陪,无处去。
她总会做一桌子年夜饭,自饮自酌,等着初七陆北回来,再跟他补过一个属于两人的春节。
眼下,一种凄凉的感觉再次袭来。
这次,即便是大年初七也没有她要等的人了。
想到这,苏嘉觅红了眼眶。
她挠了挠头,倚着胳膊,“妈,你到底在哪呢?”
——
从公寓出来,霍砚舟面沉如水。
黎骋等在楼下,“霍总,热搜已经登顶了。”
霍砚舟没看手机,只“嗯”了一声,就上车了。
许瑶看到热搜的时候,正打完游戏,准备睡觉。
她赶紧给苏嘉觅打电话。
苏嘉觅收拾完,人已经躺在床上昏昏欲睡了。
接起许瑶的电话,就听她声音咋咋呼呼的,“觅觅,你和霍砚舟做了?”
“做什么?”
苏嘉觅打了个哈欠,“我是做饭给他吃了。”
许瑶觉得完全是鸡同鸭讲。
她捏着电话,“你和霍砚舟上同城热搜了,一上好几个。”
苏嘉觅在千万人口的京城名不见经传,纯素人,竟然跟着霍砚舟一道上热搜了?
她拿起手机翻到热搜——
榜一:霍爷赴情人深闺酣战四个小时
榜二:霍爷豪掷三千万冲冠一怒为红颜
榜三:知情人爆料让霍爷甘当冤大头的女人是嘉北董事长的前女友
榜四:他不行是假,玩得花才是真。
苏嘉觅小心脏突突直跳,随便翻一个热搜,图片不是霍砚舟领着她在生活馆买TT就是霍砚舟深夜从她的公寓离开。
最不济也是冷家的订婚宴上霍砚舟带着她离场的照片。
只是,她的脸被打了码,像是出于对她的保护。
许瑶勾唇,“霍总,活儿好吗?”
“不知道,”苏嘉觅无语地说,“我只知道晚上我烧的几道菜火候正好。”
许瑶听出不对劲儿细问了一下,“这么说,外界传闻是真的,他真不行?”
“只有不行的人才玩命地砸钱往自己脸上贴金,”苏嘉觅又打了个哈欠,“我就是赚这份儿钱的,我得配合他。”
许瑶无语地叹了口气,“我还以为他看上你了,没想到他真中看不中用。睡吧,觅觅,知道你不在意这些,我就放心了。”
苏嘉觅挂了电话就睡了。
她不知道因为这些热搜,外面早已经沸反盈天。
第二天,苏嘉觅收拾了好了一些东西,准备下楼。
就见霍砚舟的座驾停在那等她。
黎骋下车帮苏嘉觅把搬去霍砚舟那的行李放进了车里,又给她打开了车门。
苏嘉觅微微探身,看向正在看文件的霍砚舟,“霍总,您怎么来接我了?”
霍砚舟嗤笑,“怕你被八卦记者给堵了。”
黎骋赶紧催促苏嘉觅上车,“苏秘书,外边好多狗仔还有自媒体等着拍您真容呢,咱赶紧走吧!”
人怕出名猪怕壮,她苏嘉觅一张打码脸因为攀上霍砚舟竟然出名了?
到了车上,车直奔机场。
苏嘉觅不解,“我们这是去哪啊?”
“去港城出差。”
霍砚舟没抬眼,翻着手里的文件。
苏嘉觅咬了下嘴唇,迟疑地问,“几天?”
霍砚舟看向苏嘉觅,“你有急事?”
“就是向陆北要钱的事儿。”
苏嘉觅盘桓着整件事。
她笑着说,“这不是趁热打铁么?昨天上了热搜,我现在去要钱,陆北不敢不给,他不给那就是跟冷家过不去,他一定怕我闹到他媳妇娘家去!”
“算盘打的,响!”
霍砚舟白了苏嘉觅一眼便不再理她。
他买了那么多条热搜,苏嘉觅不仅没太在乎,还为她所用了。
霍砚舟不着痕迹地攥了一下手,就见苏嘉觅开始拿着手机与开车的黎骋对行程,像是要挤出一点时间来。
“你要做什么?”
他有些不耐烦地问。
苏嘉觅没去过港城,她如实地说,“看看有没有一点时间办下私事。”
霍砚舟气闷地冷哼一声不再搭理苏嘉觅。
落地港城后,办理完入住,霍砚舟领着黎骋、苏嘉觅去谈生意。
苏嘉觅看着工作中认真异常的霍砚舟才算真正理解了“工作中的男人最帅”这句话。
有工作加持的霍砚舟,专业,机敏,他的谈笑风生都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她回身挑了挑眉,心中叹惋——多好的一个男人啊,偏偏是个不行的,可见老天是公平的。
苏嘉觅再抬眼就见霍砚舟死死地瞪着她。
难道她“可惜了”的表情太过明显了,让霍砚舟发现了?
晚上,港城的合作方在招待完几人用餐后,在一高档会所包了大包厢款待霍砚舟。
刚上了酒,一众扭着腰肢的女公关就进来了。
霍砚舟将苏嘉觅拉坐在腿上,他大掌扶着她的腰肢,“我惧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