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执一把抓住陆绾宁作妖的手腕,嗓音沙哑得不像话:“先吃饭。”
陆绾宁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她都这样了,六郎最关心的竟然是先吃饭,被抱着放到椅子上,陆绾宁刚想开口,一块鲜嫩的鸡肉被塞进嘴里……
要说话的话悉数堵了回去。
“食不言。”
陆绾宁气鼓鼓地嚼着嘴里的肉。
她才不信六郎是这样坐怀不乱的人!
陆绾宁灵动的眸子转动,唇角恶劣上扬。
谢执本就邪火缠身。
正吃着饭,忽然感觉一只玲珑小脚贴在他的小腿肚上,正一点一点的往上蹭。
饭桌上除了他和陆绾宁没有旁人,这只脚的主人是谁,不言而喻。
他微微抬眸,看向对面嘚瑟的小金丝雀。
陆绾宁强压住上扬的唇角,往谢执的碗里夹了一筷子鱼香肉丝:“六郎吃饭~”
不是要装正人君子吗?
她倒要看看六郎还能装多久!
谢执一眼看穿陆绾宁那点小心思,他本是怜惜陆绾宁,怕她饿着肚子,半夜受不了,既然陆绾宁都如此邀请他了……
陆绾宁看着谢执神色平淡地放下碗筷。
该不会是生气了吧?
她也没做什么啊……
看着男人逼近的英俊面容,陆绾宁还没想清楚谢执到底是怎么了,整个人便被谢执横抱起来。
三更的梆子敲过。
谢执抱着没有一丝力气的陆绾宁从浴房出来:“还要再来吗?”
陆绾宁惊恐的瞪大双眼:“你是不是偷吃了什么补品?”
谢执脚步一顿:“在你眼里,我就那么没用?”
陆绾宁永远都忘不了男人和她的第一次,不到一刻钟便缴械……
等等,那不会也是六郎的第一次吧?
她听花楼的姐姐们说过,雏儿第一次都会很快。
不会吧,不会吧!!
姜玉衡那种男人家里都是有同房丫鬟,早早便知事了,六郎竟然如此纯情……
这么好的男人,竟然真让她给遇到了!
陆绾宁暗中窃喜,抱着谢执不肯撒手。
谢执不知道她又想到了什么,笑得跟捡了银子似的。
将人放在床上,才刚躺下,陆绾宁便主动缠了过来。
“六郎,看在今晚我那么辛苦的份上……”
陆绾宁话没说完,便听谢执道:“明日扬州知府要在午门斩首,你确定还不睡觉?”
陆绾宁闻言顾不得满身疲惫,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定案了?”
“嗯,今日陛下亲自下的旨,要看吗?”
他说的是圣旨。
如今陆绾宁能看懂字,这种东西她想看便给她看。
其实今晚他本来是打算先给陆绾宁看圣旨的。
谁知道这小丫头如此按捺不住。
陆绾宁抱着他点头。
谢执起身去拿。
见谢执随手从箱子里将圣旨拿出,举止间看不出半点尊重。
陆绾宁还是第一次见到圣旨。
明黄色的布帛绣着五爪金龙。
从谢执手里接过圣旨之前,陆绾宁在谢执身上擦了擦手。
“我做梦都没想到这辈子竟然有机会摸到圣旨这种东西。”
小心翼翼将圣旨打开,陆绾宁忍不住小声道:“皇帝陛下这字,不如六郎你的字好看嗳。”
谢执被陆绾宁逗笑:“你这是练字练魔怔了,不过字比我好看的,的确没几个。”
“你倒是不谦虚。”
“事实,为什么要谦虚?”
陆绾宁想要反驳谢执,却发现,这真是谢执。
这些天她梦里都在学习,加上皇帝的字并不是什么难懂的草书,陆绾宁很轻易便能看懂。
“贪墨公款,滥用职权,草菅人命五百余条……”
陆绾宁仰头看向谢执:“草菅人命,是包括了我母亲她们……”
谢执颔首。
他特意嘱咐过季淮序。
青楼楚馆都在贱籍行列内,无法翻案,他只能通过这种方式,还他们一个清白……
陆绾宁眼眶一片红润。
她扑进谢执怀里。
眼泪将谢执的衣襟打湿,却不是难过的眼泪。
“谢谢聿玄……”
聿玄待她这么好,她却还要算计聿玄……
她将谢执抱得更紧。
没关系,只要她把事情办得妥当一些,殿下绝对怀疑不到六郎身上。
就算真怀疑到六郎身上,她大不了主动站出来认罪!
抱着陆绾宁,谢执无奈叹息,怎么那么喜欢哭呢?
给陆绾宁将眼泪擦拭干净:
“好了,睡觉,明日你还要去上书房上课呢。”
说着,他将床头的圣旨随手丢到一旁。
陆绾宁将一切看在眼中,心头划过一抹怪异,可还没等她仔细抓住,谢执的吻已经落下。
还来??!
这个畜生!
……
陆绾宁不出意外第二日起迟了。
手忙脚乱饭都顾不得吃便去了上书房。
第一节是姜玉衡的课。
看着正在发随堂小试的姜玉衡,陆绾宁头皮一阵发麻。
姜玉衡只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陆绾宁,便收回目光:“进来吧。”
“昨日检测了你们的基础课程,今日需要再做一次小试,方便我了解一下你们的真正情况。”
说话间,他的试卷刚好放在陆绾宁面前:“听说陆同学不识字,这试卷,能看得懂吗?”
陆绾宁知道姜玉衡是在羞辱她。
陆绾宁将书箱放下,相当坦然:“看不懂便可以不写了吗?那可真是太好了,我睡一会儿。”
说完,陆绾宁也不看姜玉衡趴在桌上直接睡了起来。
她早上起得迟,脖子上的粉没扑均匀。
仔细看能看到面脂下的红痕。
姜玉衡的眼神顷刻间便冷了下来。
没想到过了这么久,季淮序还没厌倦她。
没多和陆绾宁说什么,姜玉衡转继续分发试卷。
陆绾宁不知道的是,她和姜玉衡说话的时候,姜敏一直在盯着她看。
在听到陆绾宁不似旁的女子那般对姜玉衡痴迷不已,姜敏的唇角微不可查地上扬。
……
陆绾宁说睡觉一点都不含糊。
昨晚谢执发了狠的折腾她。
她才睡下不到半个时辰便要来上课。
便是铁打的也遭不住啊。
最可恨的是,六郎完全不给她开口询问太子行程的机会!
只是趴着睡终究睡不舒服。
秘密呼呼地醒来,陆绾宁看向教室里放着的沙漏,大概还有一刻钟才下课。
周围人都在抓耳挠腮地写着卷子,都想在姜玉衡心里留下一个更好的印象。
陆绾宁扫一眼试卷。
都是些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题目。
要知道她可是从小跟着母亲拨算盘,盘账。
她是不认字。
但算学,简单!
不过陆绾宁没忘记自己的人设,想了想,这样交一张白卷上去,的确没什么意思。
她扶着袖口开始磨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