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内部叶飞确实没有注意到王炸的存在。
但在角落当中替几个姐姐求情的叶洛宁，触动了叶飞的每一根神经。
随着大步流星走到对方面前，那叶洛宁也开始浑身发抖。
几个姐姐们凄惨的样子，宛如不久后的自己。
“你说让我停手？”
“你不准备继续当一个旁观者？”
“就和当年那样！”
叶飞的大声询问，让叶洛宁的胸膛起伏不断。
甚至每一次呼吸都发自内心的疼。
赵雪莲露出了疑惑的表情，看向自己的小女儿。
无法理解叶飞的话语以及内情。
“叶洛宁，当初车祸之后，我被送到医院，被医生判定为脑出血植物人！”
“但你可知道最让人遗憾的是什么？”
“那就是哪怕早一分钟，我的大脑淤血还能够经过手术来清除，哪怕只有一分钟！”
“可当年，车祸的时候，你就在现场对吧？”
那一幕叶飞无法忘记。
被卡车撞飞的叶飞匍匐在地面。
双眼已经模糊不清。
可依稀地能看到，正巧路过的叶洛宁向自己奔了过来。
本以为叶洛宁会帮自己叫救护车。
可哪知道最终的决断却是退后几步。
选择观望。
“你为什么要作为一个旁观者？”
“那条郊区的道路除了你之外可没有他人！”
按照叶飞的陈述。
哪怕有第二个见证者，哪怕帮自己按下电话号码。
也不会在病床上躺上那么多年。
可偏偏就是没有。
唯一的妹妹却只是隔路相望！
“叶洛宁，他说得是真的吗？”
赵雪莲瞪着通红的眼睛看向叶洛宁。
究竟没想到自己的儿女彼此相见，能够互不相容。
“妈，我不知道呀！”
一句不知道。
实在算不上是满意的答案。
走到叶洛宁面前的叶飞，一把抓住对方的衣服，狠狠地拽了起来。
那强烈的力量让对方双脚悬空。
也让对方面色惨白。
“不知道？这就是你的答案？”
随着询问，叶洛宁的啼哭声越来越大。
但脑袋依旧摇得如同拨浪鼓一般。
“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我真的不清楚！”
“就算你打死我，我也说不出来！”
松手的叶飞任凭对方蜷曲在角落当中。
但双眼依旧露出恶狠的神态。
“今天你不想说没有关系，我相信日后你会说得一清二楚！”
空气当中血腥的味道不断地弥漫。
但这股味道只让叶飞感觉到恶心。
恶心的不是地面的鲜血，也并不是流淌的呕吐物。
而是叶家的每一个人。
看着摆放在桌面上的那张断绝协议书，叶飞亲手拿起。
“不是要断绝关系吗？”
“今天人既然到齐了，但凡是能够喘口气的，都给我签字！”
叶飞用右手沾满了叶家的血液。
在协议书上，烙下自己的名字。
随后将手中的协议书递到叶楚风面前。
“叶楚风，你今天不是让我来签协议的吗，我已经签完了，接下来轮到你！”
“如果不签的话，我宁可打断你们每一个人的手，强行写上去！”
看着双眼喷火的叶飞，叶楚风宛如面对一个陌生人。
很难想象眼前这个凶神恶煞的男子是平日里乖巧的儿子。
“你个畜生！”
话刚说出口。
砰的一拳。
叶飞狠狠地踢中对方的胸膛。
“我是让你签字的，不是让你废话的！”
面对冰冷的话语，叶楚风依旧是咬紧牙关。
同时也拿出了财产断绝协议书摆放在叶飞的面前。
“断绝关系没有问题，但是财产也必须完全断绝！”
“凡是我们叶家给你的财产，全部给我还回来，包括你爷爷的也一样！”
看着上面的协议书，叶飞露出了冷笑。
“想当年我爷爷的遗产，也要收回？”
“你们叶家可真会算计！”
面对汹涌的杀气，叶楚风咽了口唾沫。
但这可是千万遗产。
一旦坚持下去，这笔钱财就是王家和叶家所有。
无论如何也必须让叶飞签上。
“没错，只要是叶家的都属于我！”
“如果财产分割协议不签的话，那么断绝关系的协议我们也绝不会落下半笔！”
叶楚风坚定着这一切。
想当年按照约定的内容，这笔钱财由王家和叶家所拥有。
而最终的掌管人，也是落在了他们两人的身上。
只要叶飞和王若涵的婚约还在，这笔遗产就会生效。
哪怕退万步讲。
一旦叶飞签订了财产协议，从此以后这笔财产也只有和王若涵有关。
大不了去寻找王若涵。
两家人还能进行分割。
“别这么看着我，就算你把我打死，我也不会动摇！”
“我叶家的财产，你一分也别想拿走！”
叶家财产？
无论是叶家的血液还是钱财，这一刻都让叶飞感觉到深深地作呕。
随后半眯着眼睛对照了一下财产协议书的内容。
在没有出入的情况下，终于落下笔！
“你们的钱我不会要，财产书签完了，你的断绝协议书也该落笔了吧？”
询问期间，旁边的赵雪莲早就已经泪流满面。
这些年来几个女儿对待叶飞的态度，这一刻终于看清，终于明白。
“儿子，是妈错了，能不能别这样？”
“回到叶家吧，我会把你……”
一个滚字。
代表了叶飞的答案。
“我再说一次，如果再管我叫儿子的话，就别怪我不气！”
“想当初我卧病在床，你不仅仅没有半分照顾，还收留一个从外面捡来的野种！”
“而悲剧就是从这一刻开始，当年的悲剧如今用一句对不起来一笔勾销，是不是太便宜？”
“这些话说得太晚了！”
叶飞的坚决的表情让赵雪莲伤心欲绝。
想要对当年的事情进行解释，可思来想去却无话可说。
只能坐在地上痛哭不断重复那句重复了无数次的对不起。
“你只会哭吗？”
赵雪莲当然不只是会哭。
只是她无法去解释。
无法解释为什么当年对叶飞如此刻薄，为什么对亲生儿子说出如此残酷的话语？
为什么在所有人针对叶飞时却选择视而不见，宛如路边的垃圾。
为什么反而对一个外来的孩子却灌注了全身的心血！
这一切的一切。
都无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