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父又联系了二伯父，二伯父自然是说一起回去。但明峰哥没有时间，于是就方明华陪着二位老人一起回老家过清明。
方明澈让韩梅给他们买了三张卧铺票，两个下铺一个中铺，一路睡回市里。明峰哥安排了人在火车站接。
送各自的爹上了火车，明峰哥散了一只华子给方明澈。
“你们家祭祖，下一代已经有方健、方康还有方畅三个男娃了。我们家，连个代表都没有。”
方明澈知道他还心心念念追生三胎，一定要生个儿子。便也没有说什么。
广州那边确实计划生育没管那么严，私立医院建档、生产、坐月子都方便。而且明峰哥还准备了房子，那就不存在让堂嫂大着肚子躲计生干部。再说了，堂嫂自己也愿意。
“走吧。”
方父回家扫墓、上香后很快就回来了。他还惦记着要去上海指导民宿的工作。至于方明华，他也急着回京，家里面馆还开着呢。虽然请了明发帮忙，方健和方芳也时常过去，但毕竟是少了他这么个主劳。
二伯父就说‘那就一起走吧’。
于是往返一共就十天，其中六天在火车上。
这会儿四月中旬了，旅行社要去日本和欧洲的人护照和签证也陆续下来。预备五一之后就过去，交接一个月。
足够了，毕竟都还有延后三个月才过去的副手在呢。也是因此，三个月后又要各出去一个副手。
另外，玲子爸爸等一批家属也要一起去探亲。
旅行社对驻外员工的福利待遇是，要么员工每年回来休假一个月，要么就是一位家属可以过去待一个月。除了邱音，大部分员工的选择都是让家属出去待一个月。
邱音是因为邱老师不稀罕出国，邱奶奶年纪又太大了。但其他员工的家属，一辈子搞不好就这么两次出国的机会，肯定不想错过。一般都是父母一年去一个，满足一下出国走走看看的心愿。反正往返机票是报销的。
所有的手续也都是旅行社代办。他们把资料交来就好。
当然，家属出去了要待满探亲的几个月也行。但一个月后的吃住就要自理了。如果打量天高皇帝远，就在国外赖着不回来。那肯定是要扣子女的表现分的。
更有甚者，以此为平台跑到国外黑下来，这种就相当于把子女的路也断了。方明澈说了的，这种情况一定会开除。
这次要回来的邱音和吴明举都没有违规。方明澈准备给他们两个都升到副社长，然后代理一段时间的社长。
邱音就留在首都。这样方明澈在旅行社花的心思就可以少些了，多用些心思在备考上。
至于吴明举，已经跟他沟通过了，他愿意去新开的广州分社。广州分社这会儿是方明惠在跑前期的筹备工作。
旅行社和专卖店的筹备工作都是她在跑。别说，干行政工作这丫头不怎么样，确实不够细致。但让她去跑这种场面上的事，明惠真的能拿下来。两个事儿一起就给办了。
这个表现，将来派她去香港，才不会引起其他人不服。毕竟都知道，去香港地区跟出国一样都是挣高收入。
就连方明峰都忍不住在电话里和妹子道：“你这回算是给你自己争回了一口气。”
方明惠在那边可高兴了，“明澈哥说得没错，合适的人要放到合适的位置上。我就是比较适合在外头跑，不适合坐办公室当计调人员。”
嗯，上海的副社长程长东事实上已经代了挺久的社长，十分称职。这次直接升社长。
因为方明惠这回的表现超预估，林嫣还特地关注了一下林怿开车的表现。那人家老方家来干活的人好几个，都比较称职。连唯一的短板明惠，换了个岗位也干得相当不错。不能员工说起来，就她兄弟不争气吧。
之前肖刚和魏友倒是都干得挺好，那不是都考上学校读书去了么。
林嫣肯定不问韩梅啊，虽然韩梅在管着给简直的司机、导游排班的事。这事儿她得问外人。
人家如果和她说还行，那就是一般。如果说一般，那就是不行了！至于说夸得花好朵好的，那这个人就不实诚。
所以林嫣直接道：“我自己亲兄弟我是了解的，不用替他文过饰非。回头你还说个说话不实在。”
她这么说了，问过的几个人就都只说是还行了。
那就是表现一般，估计还有些纰漏。跟之前的明惠差不多，赶不上那五个方家的同族、同乡。
林嫣告诉韩梅，“表现一般的兼职司机、导游，可以少排些班。机会要给表现得好的人。你知道我在说谁表现一般吧？”
韩梅只好点点头，然后告诉林怿，“大姐对你的表现不满意。应该是你合作过的导游给她的反馈不太好。我们这是服务行业啊，得适当捧着点游。但是又要注意一个度，不能显得谄媚了。姐夫特别强调这一点，要不卑不亢。毕竟，我们的游好些是外国人。他最反感觉得自己比外国人低一头的做法了。钱要挣、服务要做好，但不能卑躬屈膝。”
林怿道：“这个要求还挺高呢！而且，你揣摩我姐夫的心思还挺用心的嘛。”
韩梅用力掐了他一把，“我揣摩的是老板的心思。我是办公室主任，如果连这个都做不到，我趁早别干了。话我传达给你了，干不好被开了回头别闹！”
林怿有些不服气，他比正经上班用心多了。确实这个兼职还可以，干四个周日，就和他的正工资收入相当了。
韩梅道：“你不能把自己当车司机就好。服务行业啊，要有服务心态。我们的导游，还得培训露出八颗牙齿微笑呢。有人问你什么，你得好好的、耐心的回答。”
“我又不会拽洋文。”
“这就是你的不足了啊，我们的司机都会说简单的日常用语。这方面别说颜颜，你可能连畅畅都不如。你来学嘛，会议室每天下午都有一个小时的英语课。你下班了就过来，就当接我了。咱们就在食堂吃了晚饭再回来。”
林怿挑眉，“还包吃一顿啊？”
韩梅翻个白眼，“不是包吃。晚上那顿是做给那些光棍或者租房住的人吃的，要交钱。除非是打了加班报告获批的，那就不用给钱。你过来吃晚饭，我们交两个人的饭钱好了。这样妈做饭也省点事。对了，这几天方伯伯也在学英语呢。民宿也时不时会住进外国人。”
听说姐夫的爸爸也在学英语，林怿就觉得没什么面子放不下了。说他说英语还不如畅畅，这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啊。
就连林父、林母听了这个说辞也不由失笑。
林母道：“你还别不认！我那天过去听到畅畅在跟着录音机唱英文歌，唱得还挺好听的。”
林怿道：“他小时候捡了句‘八格’，我姐夫还开玩笑说他儿子懂日语呢。”
方父确实在学英语，他从上海回来了。上海的民宿已经开张，也有外国人来住。
不但他自己学，他还把方健、方芳、方康都带来了。
“学外语要从娃娃抓起。这么好的条件，利用起来。面馆帮忙是小事，你们爸妈干得了。学英语是大事！”
高考都要考英语，学英语肯定是大事。像颜颜那样，遇上外国人都能直接对话了，方父实在觉得骄傲。有两回，外国人买东西，他沟通不了。都是把颜颜喊出来救场的。
林父听韩梅说了方父学英语的情况，挑眉道：“听起来，他干得还挺起劲啊？”
前两天遇上了，他随口问起，方父说他自己刚从上海出差回来。还经常开着那小货车满京城的转悠。
“那当然，那个日用品柜台和出租古装的生意，方伯伯都是分的七成。他现在的收入，比我还多呢！”
林母惊呼出出声，“那么多？”
韩梅点头，“本来方伯伯管民宿基本工资就是100了。民宿的利润他还能分5%。一年我估着能有1000多。再加上这两样生意的70%，肯定比我多。”
她300多，方父估计四五百，甚至可能五百多。
一开始吧，姐夫让他父亲来管民宿，大家都以为就是让老人家有个事做，领份工资。结果这一年干下来，都改口了。都说难怪方老师那么厉害，人家爸爸就很厉害啊。
林母道：“那你姐夫的母亲”
“她就帮忙看日用品柜台，一个月45块。”
这个钱还是对标的你的退休工资呢。这个就纯是姐夫给他妈找个事做、领份工资了。
五一节，广州的旅行社和专卖店开业。吴明举还没回来，暂时就是方明惠盯着，下头的人也都逐渐配齐了。
看这架势，方明澈原本只准备让方明惠去香港打个下手的。现在也改了主意，兴许可以让她去试试独当一面。这样一来，给她开的基本工资就要上调三分之一了。
方明惠接到电话，更乐了！新岗位让她充满了成就感啊！
方明澈道：“之前你说要以后去黑市兑换美元，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啊！”
方明澈道：“如果被逮到，你就自动辞职吧。”
“啊？”
“对，我就是这个态度，你自己取舍。我们是创汇企业，享受了很多政策上的优待。包括能去香港开店也是优待。而且现在有外汇券。上交了外汇，还能领外汇券去友谊商店、华侨商店和一些高档餐厅消费。享受和外汇一样的待遇。那你作为公司中层，在黑市兑换美元被抓到，肯定就只能辞职了啊。还非得让我大义灭亲啊？”
有些事不上秤四两重，上了秤就是千钧重。旅行社如今开得如火如荼的，肯定少不了想拉他们下马的人啊。可不能授人以柄！
方明惠说给她亲哥听，方明峰也是这个态度。
“你之前做事不行，你明澈哥应该根本没拿你当回事。现在嘛，才算是入他的眼了。所以，他不想你因为这样的事断了职业生涯，才会格外提点。创汇企业，只上交三分之二的外汇所得，央行是默认了的。剩下三分之一想留在手里等汇率升值了赚差价，也不会有人管。明澈还有很多人肯定就是这么干的！但你要拿去黑市兑换，还被逮到的话，肯定是不行的。”
方明惠挠头，这就少了一条财路了啊。
“所以他让你自己取舍啊。是稳妥一点，就一直在旅行社干。还是顶风作案，冒险捞一笔！”
方明惠才刚得了成就感。而且明澈哥和她沟通，如果以后派她去香港独当一面，收入是要大幅提升的。那还只是基本工资，关键是还有提成。
“那、那我还是好好在旅行社干吧！我觉得挺有意思的。”
方明峰点头，“如果销量好，别说广州买房，没准香港你都能买得起房。”
方明惠最近对香港的房价也有所了解，摇头道：“降得可厉害了，我不买！”
这两年香港房地产都要崩盘了。
方明峰摇头，“等回头香港明确了回归日期，肯定要涨的！广州是内地的窗口，香港就更是了！你这时节去香港工作，是天大的机会。”
原本妹子还像从前那样他也就懒得说这些了。但她现在支棱起来了，他还是乐见她越干越好的。
“别只晓得买涨不买跌！要看长远。”
方明澈知道后忍不住道：“锋哥，香港中文大学的MBA，你要不去读一个?我觉得你看经济形势很准呢。”
虽然没看出来深圳会取代广州如今的地位，但大方向没看错。怪不得上辈子明峰哥是整个方家最成功的。
如今MBA内地还没有，但港中文大学的MBA在全亚洲是数一数二的。
“我读那个来干嘛？再说了，我又不像你，想过去就过去了。”
方明澈道：“那回头惠惠拿着工作签证过去工作，你就有机会办探亲签证了。到时候你过去看看嘛，香港真的很不错。好些地方比内地先进多了！”
这么一说方明峰还真有点心动。没想到他还有能指望上惠惠那丫头的一天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