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烽神色淡淡地看着方小芝落荒而逃。
知道方小芝背着他如何教育几个儿女后,他对叶朝几人的恨意一半以上转嫁到方小芝身上。
这个女人不是他的仇人就是个极度自私的人。
不可否认,前世方小芝的教育是成功,五个儿女无论心里是如何想,对她确实挺孝顺。
可惜,她无论如何也算不到自己会短命,好日子来了却无福享受。
没几年就死了。
这辈子方小芝会到这一步他着实没想到。
如果叶明没告诉他,方小芝在他离家这几年是如何教育他们,或许会看在她这么多年对家庭的付出,有困难他会帮她。
可现在,没打她一顿不是他修养变好,也不是他不打女人。
而是,方小芝不配他动手。
方小芝就该活在深渊里,过的越惨越好,最好能长寿。
米线端上来,货真价实的一大碗,调料齐全,熟悉的家乡味道。
叶烽想到前世种种,嘴里的米线变得索然无味。
他前世怎么会认为方小芝是个好女人呢。
刚重生回来也是这样认为,要不是被她哭的受不了,也没往她是不是在他不在的时候,对孩子们说了什么方面去想。
果真是有眼无珠。
叶朝和叶亮自出来上大学后就没再回过村子,不关心爷奶也不关心弟弟妹妹。
两人都计划继续往上读。
学历高就有留在大城市工作的机会。
只有在留在大城市,才能跟过去、跟所有与他们有血缘关系的人、跟南溪村和叶家沟的一切割裂开。
兄弟俩只关心自己,甚至忘记叶明今年高考,也忘了叶敏叶慧上几年级。
叶明兄妹早已不在乎,没再把他们当哥。
前年去年叶明跟他们写过几封信,两人都没回。
去年下半年开始,叶明就没再给他们写过信。
考上大学也没告诉他们。
因为没必要了。
在他心里,叶朝和叶亮跟方小芝一样,都成了不相干的陌生人。
一辈子不来往最好。
“阿明,我跟你爷奶和大伯娘商量了一下,下个月请全村人吃顿饭庆祝庆祝。”叶熔对叶明说。
村里摆酒都是全家老小齐出动,南溪村今年出去打工的人更多,加上叶家那边的亲戚,算下来少说得请上十桌。
要浪费不少粮食和肉菜。
可侄子考上大学他脸上有光的。
叶明比叶朝叶亮更有良心,会记得他的好。
再说,这两年叶烽寄给父母的钱,林林总总加起来有七八百,一分不少全都进了他的口袋。
老两口嘴上不说,心里对他的意见不小。
以前老两口病歪歪的,什么都不做,他嫌弃他们是累赘。
现在能帮家里干活,不生病了,每年还能给他带来四五百块的收入,以后会更多。
他巴不得二老一直就在他们大房,活的越久越好。
叶烽不回来给叶明请,老两口的意思是他们给孙子办。
让他拿些钱出来买肉买烟酒瓜子。
他要是舍不得把钱掏出来,搞不好两个老的会让叶明跟叶烽写信,让他每个月少寄点钱回来。
那吃亏的就是他大房。
粮食和菜家里有,拿一百块钱能把席面办的风风光光。
总归是要出血,不如他把这功劳给占了,让叶明欠他人情。
叶明摇了摇头:“谢谢大伯,酒席就不办了,等我将来工作了再请各位叔伯婶子吃顿饭,感谢大家对我们的关照。”
叶明并非只是假心假意的推脱。
也不羡慕叶朝叶亮考上大学风风光光的摆酒席。
他手头上攒了近两百,要办的话绰绰有余,可没那个必要。
这钱他要用在该用的地方。
大伯家还欠着债,更不能让他出钱粮食。
至于叶烽会不会出钱给他办席,叶明从始至终没想过。
就算叶烽说要给他办,他也不想浪费钱。
他现在用的每一分钱都是父亲挣的,以前是他不懂事,不知道体谅父亲的难处。
去年他去砖厂搬了半个月的砖,一天下来累的直不起腰,浑身酸疼的晚上睡不着,每天才挣一块多。
他才真正明白挣钱有多难。
而他爸每个月要寄钱一百二回来,还有他们三兄妹的学杂费,爷奶过生日的钱、过年钱。
或许还要给叶朝叶亮寄钱。
一年到头身上也就没剩几个钱。
他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进入大学用心学校,将来毕业有了收入,他能给妹妹交学费,他爸就不用那么辛苦。
办席面、听众人的夸奖,这些都是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