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羡难得起了看热闹地心,但见江皓如此,她就收了这个心思。
免得真有什么事,汤家昏头的老太太倚老卖老闹着让她和汤鹤年帮忙。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汤红梅母子到底出了什么事她早晚会知道。
汤鹤年更不想掺和堂姐以及汤家的事,免得惹了媳妇不高兴晚上跪搓衣板。
夫妻二人敷衍两句就走了。
汤红梅还想着让他们帮忙收拾江建华,毕竟找人算账这事自然是人越多越好。
结果两人都没耐心听她诉苦就走了。
汤红梅更难受了。
“阿皓,妈就只能靠你了,你可得给妈争点气。”
江皓从小到大听这句话已经听的耳朵长茧子,孝子的人设不能倒,心中如何厌烦不满也不能表现出分毫。
可今天他火气非常大,大到快要压抑不住。
此刻若不是在汤家的地盘,他不会再忍。
汤红梅拉着老太太的手好一通哭诉。
老太太九十多了,耳聪目明,牙口也好,封建大家长做派。
汤红梅为了讨好她,投其所好,把老太太的臭毛病学了个精。
老太太偏吃她这一套,认为这个孙女最孝顺。
一听汤红梅的话老脸就拉了下来。
她那些旧时的老规矩都是用在儿媳孙媳身上,对自家的女儿孙女又是另一派做法。
很双标。
尤其是对最宠爱的孙女汤红梅,完全把江建华当上门女婿对待,见一次敲打一次。
只差没把三从四德的标签贴在江建华的脑门上。
是个男人都忍不了。
江建华把这些账全都算在汤红梅头上,当孙子当了二十多年,羽翼渐丰后非必要就不来汤家找不痛快。
老太太人老成精,心里清楚生意越做越大的江建华已经不好拿捏,也就转变了态度。
只是她态度转变的太晚,江建华已经不吃她那一套。
她还在,汤家也还在,江建华居然就敢把小的养在国外,还买房置业。
本事大得很。
这是不把汤家放在眼里。
汤老太太儿孙多,全都有工作又被她调教的很孝顺。
最艰难的岁月她也没吃什么苦头,儿孙对她的说教不管心中怎么想嘴上是不反驳。
养尊处优、被儿孙哄着供着几十年,面上慈眉善目,实则脾气很大,又特别护短。
汤老太太对江建华如此嚣张非常生气。
把孙辈和有能耐的重孙都喊回来,势必要为汤红梅母子讨回公道。
林羡和汤鹤年回到家屁股没坐热就接到电话让回汤家。
林羡追问几句,知道了个大概。
挂了电话跟汤鹤年说:“大清都亡了多少年,你家老太太还把自己当老佛爷呢。”
一有什么事,装都不想装了,对儿媳孙媳曾孙媳说话颐指气使,听着就让人不爽。
汤鹤年也无奈:“算了,她年纪大了,没多少日子可活,再忍忍吧。”
人越老越作,说的就他家老太太。
要不是大家都工作忙,老太太还要求他们这些晚辈每天晨昏定省。
他也很烦,可除了忍着还能怎么办,真说了什么把老太太气死,那他就成了汤家的罪人。
他爸愚孝,他妈也被老太太调教成贤惠的好媳妇。
上头有两个老的压着,他让老太太不高兴,他爸妈就能把他当几岁的小孩训。
好在,老太太年过九十,身体一年不如一年,没几年好活。
忍过这几年就好。
那时各家关起门来过各家的日子,谁还管这些狗屁倒灶的事。
亲戚间合得来就多走动,合不来就各扫门前雪,谁都别管谁。
林羡瞥他一眼:“你可真是个孝顺,老太太要听到你的话,小心她用拐杖敲爆你的脑袋。”
人越老越怕死,老太太生怕自己早死,很注重养生,每年定期去医院做详细检查。
前些年还闹着要去港城好好检查。
大家都是有公职在身,港城是随便能去的么。
老太太生了很长时间闷气,发现无用又怕把想自己气坏,才消停下来。
这种只想着自己一点也不为晚辈考虑的老人,她是半点也尊重不起来。
耙耳朵汤鹤年笑道:“我只跟你说,当着她的面可不敢。
说真的,我可不想像老太太那样长寿,自己过的不舒坦,也拖累儿孙。”
别看老太太耳聪目明牙口好,实际上,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吃。
顿顿清粥小菜,还不能多吃,不然肠胃就受不了。
有严重的风湿、慢性病,年龄大了器官也在衰竭,总之,一身病痛。
每次进医院这里治的差不多了,那里的毛病又冒出来了,没个把月出不来。
老太太一住院,他们这些晚辈就惨了,有保姆和护工照顾,也要求他们每天都得去医院报到。
再忙也得抽时间去,不然就是不孝。
现在已经无法正常走路,吃饭也得保姆喂。
生存质量太差,这么活着是真没什么意思。
汤鹤年想想都觉得遭罪。
林羡拿上包往外走:“长寿多好啊,老爷子刚把儿子养大就走了,一点儿孙福都没享着,老太太这是帮他把他那一份一起享了。”
汤鹤年莞尔。
夫妻俩说着话骑着自行车往汤家去。
两家距离不远,二十分钟就到。
进门前林羡叮嘱汤鹤年,见机行事,最好就是什么都别管,也别承诺,当个听众就行。
毕竟汤红梅还有亲哥亲弟,父母也健在,有什么事轮不到他们堂兄弟管。
汤鹤年连连表示收到。
自家儿女都没空操心,操心外人做什么。
这些年汤红梅没少害他被媳妇骂,他吃多撑的也决计不会多管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