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朵逞强要还欠叶烽的钱,叶熔有些生气,把气撒在叶彪身上。

    叶熔一般不凶叶彪,这种冷着脸吼他的事从没发生过。

    叶彪再没心没肺也感受到来自亲爹的怒火,缩了缩脖子,没敢再说什么。

    杨朵打心里不想让叶彪跟着自己。

    无论她去哪里,都不要叶彪跟她去。

    叶彪是有一身好力气,可他种地都种十来年了,什么时候该做什么还得有人给他安排。

    不然就只知道挖土,锄草。

    真是万事不上心。

    就这,去城里打工没人要不说,于她而言也是一大麻烦。

    还不如自己一个人去省事。

    除了跟叶烽借的一千,还有借叶秋丽姐妹和其他人的钱。

    一屁股债。

    说来也是讽刺,叶家娶她给她爸妈的彩礼,恐怕有一半得她自己挣钱还。

    女人嫁人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难道就是为了让娘家收一笔彩礼,自己嫁过去后既要伺候一家老小,干活、生儿育女、看婆家人脸色。

    并且还得挣钱把婆家借钱娶自己的钱都还了。

    付出再多,孩子不跟自己姓。

    对娘家人来说,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是外人。

    对婆家人来说,她也是外人。

    说白了,转来转去都是女人吃亏。

    好处没捞着,有的是吃不完的苦。

    杨朵庆幸自己生的是儿子,不用受她受过的苦。

    算了,已经到这一步,想这些也是多余,想的越多不过是让自己心里更难受而已。

    当务之急是赶紧把娃儿的病治好。

    借的那些钱还不知道够不够。

    杨朵愁眉不展,满脑子都是钱和儿子的病,叶彪在她心里的分量越来越轻。

    甚至,跟麻烦画上了等号。

    她只希望儿子的病能治好,以后就守着儿子过,叶彪爱咋地咋地。

    杨朵想通了,她不在乎叶彪如何对她,也不在乎叶彪能不能跟她一起养儿子。

    她身体健康,好手好脚,自己也能养。

    不离婚只是为了儿子,就这么凑合着过吧。

    没有指望也就没那么多烦心事。

    叶烽额外寄了六十给自己,可把叶父叶母高兴坏了。

    手里有钱的感觉是真的好。

    虽说在大山里基本没有花到钱的地方,但钱在手里就是高兴。

    前一年老二寄回来的孝敬钱都给了老大,身上一个子儿都没了。

    这六十块钱叶父不打算分出一半给老大两口子。

    叶父还没找好借口,叶熔说:“爸妈,娃儿看病要紧,这六十就先给娃儿看病,有多余的再给你们。”

    叶熔说的理所当然,叶父叶母哑然。

    再次体会到空欢喜一场的失望。

    叶母在心里长叹一声,妥协道:“你说的对,我和你爸也是这个意思,娃儿最重要,无论如何得把病治好。”

    第一个重孙就跟第一个孙子一样重要。

    自己和老头子身体利索健康,没钱也没什么。

    更何况老二每个月都会寄钱。

    老大家现在有了困难,不把钱给他,自己和老头子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不如爽快的给了,老大两口子少说几句难听话讽刺他们。

    人老了不中用了,就得看晚辈的脸色过日子。

    哎!

    叶父审时度势,知道这钱保不住,心痛的无以复加,老脸上是对重孙的心疼。

    干脆也不废话了。

    “娃儿的病要紧,既然阿烽把钱寄回来了,别耽搁,明天就去城里看病,钱不够再找阿烽想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