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师傅后，李灿便带着温妮来到了国家大剧院，预约乐团的训练与排练时间。
在提前做好沟通后，见面安排等事项完成的十分迅速。
正如李灿所言。
一场系统化的音乐会是非常繁琐的，毕竟少说都是一整个乐团的行为，一旦加入一些现代元素，很可能还需要加配置。
在确定了时间安排后。
首先是提供总谱，谱务分谱，确定规格与人选。
接下来分发各自声部谱子进行自练。
一整个音乐会的曲目，如果不加班，自练的时间起码也需要一个月以上。
再到后面呢？
光是各自声部在首席的带领下统一规划音乐表达信息并且组合开练就得跑上一段时间，整体的合练纠错更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真想打磨到足以登上音乐会的时候.
游戏没准还真就发售了。
慢一点两年。
快一点一年。
连轴转开始加班那能缩的更快。
虽然晚点不是不行，但属实没必要等用的时候再加速。
做这一切也不只是为音乐会做准备。
大手笔的顶级交响乐团实录也要比电脑更强。
至于实录和电脑到底有什么区别.
那就只能问5090和2060有什么区别了，对于打LOL的玩家来说很可能什么卡都不怎么转，恰巧，对普通音乐收听用户来说，只在手机上听听音乐，还真就像LOL。
但若是讲求高品质。
顶级乐团的实录永远大于电脑，就算上个高规格到3A级的4K音乐会，带动起来也绰绰有余。
在面对对音质需求极高的听众时，这样的品质提升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现在进行布置，一切刚刚好。
至于音乐会的内容李灿并不打算这么快就将黑猴主题确定下来。
可以有新游戏的音乐透露，结合未来的宣传整点活儿。
但没必要现在就直接上全套，不然反而会起到负面效果。
而音乐的选择上。
李灿打算依旧来一场大杂烩。
办公室中。
夏国爱乐交响乐团的DW书记李振与团长周寅看着李灿，多少有点怀疑人生。
“主题就是游戏？”
“对！”
李灿点点头，对于自己一些小心思毫不掩饰。
“最近舆论很扭曲，我觉得这其实不太好，游戏只是一种娱乐形式，有的游戏确实荼毒小孩，但优质的游戏是有助于审美提高的，是很好的艺术形式与艺术载体。”
“我觉得需要做点什么，一杆子打死的话太可惜，分辨力大于情绪输出，而且我相信，夏国交响乐若是想横向扩展业务范，并且扩大影响力，游戏是必不可少的一环。”
李灿的一席话让李振与周寅有些意动。
但没法这么果断的当场下结论。
毕竟，以夏国爱乐乐团这样的体量来说，有时候甚至可以看做是一种“信号”与“站台”。
面对当下的舆论形式。
两人没法如李灿一般没有顾忌的说搞就搞。
当然，顾忌也仅仅只是一时。
想要作出决定并不难。
“我们需要看一看你在本次音乐会筛选的曲目，配套的MV投放内容，以及游戏本身的信息。”
“没问题。”
李灿点点头，并没有意外，全在意料之中。
谨慎一点没什么问题。
“那你打算给音乐会起个什么名？”
李振若有所思的抬起头，看向李灿。
“第九艺术。”
“好，好好。”
听闻李灿的回复，李振连连点头。
很显然，这是源自于游戏，但却超越游戏的一场音乐会构建。
其核心的本质并非是游戏，而是艺术。
表达的内容无非就是“游戏是艺术的载体”这一点。
李灿将玩家与艺术工作从业者的身份分的很清，不至于在游戏的时候带入艺术从业工作者的视角去大肆抨击，也不至于在艺术工作中被玩家的视角所混淆。
“游戏音乐会面向的群众大致是有两种，一种是被游戏所吸引，热爱游戏内容的玩家，另一种则是对音乐本身好奇，对游戏并不了解的路人。”
李灿凝神，缓缓叙述着自己的设计思路。
“在试听结合的MV投放上，我并不打算按照游戏内容去走，因为玩游戏的人不看这些也能知道在说什么，不玩游戏的人看了也看不懂，所以，无论对于什么样的群体来说，都不如直接以氛围烘托以及风格上的视觉构建。”
这话一出，周寅秒懂。
马上便点点头，若有所思的开口道。
“也就是说，你不打算在视觉内容里加入太多的游戏实机场景，而多以角色，场景CG的形式抽象化叙事，将风格与质感放在首位。”
“是的。”
李灿点点头。
“游戏音乐也是音乐，除了满足游戏玩家们对于换一种感觉体验熟悉的游戏音乐外，也要知道这是音乐体验，其他项目只是辅助，音乐才是本体。”
“那其实没什么不好做决断的。”
李振和周寅对视一眼，均是点了点头。
如果是为了某一款游戏打广告，那审核肯定是要严格起来的，哪怕执棒人是李灿。
但如果是为了音乐艺术，只不过是游戏里的音乐艺术.
那审核条件肯定宽松许多。
“那你要是执棒，怎么进行表演？”
李振的眉头微蹙，感觉自己发现了漏洞。
“要知道，你说的这些游戏音乐里是有架子鼓存在的，你是打算做指挥，另外找人，或者是直接播放节奏录音？这样的话现场质感下滑会很严重。”
“嗯？我打算一起来啊。”
李灿有些意外。
“架子鼓的鼓槌又何尝不是一种指挥棒呢？”
“？”
“？”
周寅与李振错愕的猛猛抬头。
目光中多少带点怀疑人生。
李灿的抽象对于两位搞惯了正经音乐演出的大佬来说还是有点过于超前了。
神他吗鼓槌指挥。
那鼓槌可比指挥棒重多了，真的可以？
这个想法只是一闪而过。
待两人回想起李灿曾经现场演出的状态后，便果断将之抛出脑后。
算了，这位是个核动力肌肉男。
体力这种事还是先不要质疑了。
“这可以吗？”
“可以的。”
李灿笑着摇了摇头。
“指挥并不是那么严肃的事情，事实上，在中世纪时，任何一个乐手都可以做指挥，小提琴首席经常会在演奏的过程中停下来挥舞弓子去指挥乐团的衔接。”
“这并不是什么花活或者噱头，指挥的目的是要给出信号，为整个乐团服务，重点是给出信号，而不是用什么样的形式。”
这话一说。
贼他吗具有深刻道理。
周寅与李振一时之间竟然无言以对。
对视一眼。
嘿，眼神全麻了。
李灿说的还真是没错。
指挥家在指挥的时候，指挥棒的作用就是给出信号。
与指挥棒一起，无论是左手的提示，还是面部表情，身体动作，都是信号的一种。
很多外行看指挥家在台上抽风就觉得有点夸张。
不懂装懂的还会将其定义成“沉浸音乐”或者“对音乐热爱”之类的奇怪思路上。
事实其实很简单。
能走上专业音乐道路的人，随便拉出来一个都能随时随地的沉浸在音乐中。
但沉浸不代表手舞足蹈的发疯发抽。
真正的原因只有一个。
指挥家在嗨起来的时候，会通过夸张的表情，动作，神态，去向乐团传递音乐中所需要的信息。
比如演出时的情绪。
要靠自己去带动，去渲染。
看指挥家可能觉得他疯了，手舞足蹈，表情高兴中面露狰狞，浑身冒汗，甚至有些上蹿下跳。
但其实。
很可能因为在这段音乐之中，指挥家想要的就是一种类似的激昂情绪。
巧了。
要说动作。
鼓手的动作还不大吗？
只要对架子鼓稍微设计一下摆放，安排一下现场布置，利用科技进行辅助，确保不会阻挡视线。
鼓手的神态，动作，以及节拍上的音乐信号。
未必不能当做指挥的职能去看待。
甚至于一些强力的鼓手在节拍上可以蕴含着极其鲜明的强弱色彩变化。
不然为什么在乐队solo的时候鼓手可以很容易的去改变律动与solo情绪？
这便是“成建制的音乐集体中，大脑在输出信号”。
有且仅有的问题便是-——乐团乐手是否能适应这样的骚操作。
起码不能笑场。
“那我们得加速，早点开始磨合。”
越想越觉得事情要比想象中更加严重，李振直接严肃了下来。
搞游戏主题的音乐会可以。
但要是笑场那可就太闹了。
尤其是一些游戏音乐，很难没有梗。
提起李灿的游戏音乐，哪怕是李振和周寅脑子里都会自动播放风暴迫近的BGM。
他怎么可能不加入这经典大病曲目？
坏了。
“啊？”
李灿愣了愣。
属实没想到，在决定了合作后，这两人能比自己还要急。
不过，倒也没想太多，愿意提速肯定没什么毛病，没道理拒绝。
“成。”
双方做好协商后。
接下来便是拟定合约内容。
只需要接下来的审核无误，那合约便可以当场签下，立即生效。
这样的合作属于商业范畴，并且是一个大商单。
倒不是李灿给出的作品有多难，量多大。
单纯是因为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百万级的大手笔录音投入，再加上音乐会的收益分成，网络传播分成。
当然还会进行经典音乐会的现场录制与后期打磨处理，由星美娱乐承担的唱片制作发行工作，除去成本与极低的分成外，大头都在李灿和乐团这边。
这还需要考虑吗？！
直接严阵以待就完事了！
虽然夏国爱乐乐团是有拨款的，并且也可以接商单。
但事实上就是，没那么多商单去接。
传统的古典音乐音乐会式微，这一点国内外其实是一样的。
相对于大部分人来说工资肯定不低，演出还有补助，但也远远没有常人想象的那么高，大部分乐手基础工资在七八千，如果是老乐手或是首席可以破万。
但这是国家级的乐团。
能够进入这样的乐团，肯定是层层筛选后的尖子生。
相比国外乐手来说，确实很少。
而李灿这次的合作，给了周寅和李振起到了行业提示与拓宽道路的可能性。
以往总是羡慕的看着国外乐团接游戏商单，举办那些联动了其他行业，其他IP的热门主题音乐会，场场爆满人气爆棚。
现在可不羡慕了。
夏国也要有自己的游戏音乐艺术表演！
李灿无疑便是那个先行者，更是行业商业化拓展的引路人。
虽然这样的模式不稀奇，国内以前不是没有，国外更是到处都见。
但具有这样影响力与联动力的人还是头一个，不由得李振与周寅不重视！
就在李灿离开后。
两人便迅速行动了起来。
开始与成员们依次签订独立的商业合约，确定待遇以及保密措施。
紧接着便是谱务的加班。
几名谱务组选手连着八天熬夜整理分谱。
紧接着便是组织乐手们针对李灿安排的作品进行练习。
在得知这一切消息后。
大部分的乐手感到了赚商单的快乐。
业务是真不景气，手头是真的紧。
这下好了，跳过过渡阶段，直接大口吃肉，这样的感觉简直是代差式的更新换代。
而小部分玩游戏，关注李灿的乐手，则是感到了梦幻联动般的双倍快乐。
“是李灿！这把真有了！”
“哈哈，是灿哥，我们有救了。”
“啥家庭啊，光是录音项目我就能拿到一万六？！卧槽壕！”
“这是真的假的啊？卧槽！昨天还做梦演奏《圣剑路德维希》，真就有了？不是？版权不在索尼那边的？”
“嘻嘻，灿哥是个版权怪物这真是太好了。”
“好起来了。”
在开心之余。
乐手们自然是无比用心的练习起曲目来。
拿出一首曲目，专心致志心无旁骛的去结合游戏内容进行理解。
但这么一对比，不少乐手们顿时愕然的发现。
这些乐曲里居然有自己市面上搜不到且完全没有听到过的乐曲！！
仔细一看音乐信息。
只有陌生的简介，以及其余内容以排练时指挥叙述为主。
当即，不少乐手们内心顿时提了起来，玩游戏的几位仁兄心脏都漏跳一拍。
“是保密协议！”
“是未发行曲目！”
“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