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
朱武手持一卷鸽书,步履匆匆,脸上带着抑制不住的喜色,径直来到武植面前,躬身道:
“寨主,大喜!林教头他们飞鸽传书,昨夜戌时三刻,公孙道长施法助战,林教头、杨制使、史进兄弟并时迁头领,已成功焚毁了呼延灼大军的粮草辎重。
那两万官军的粮草,十之七八已付之一炬!”
“哦?”武植闻言,眼前一亮,猛地从虎皮交椅上站起,接过鸽书细看,脸上顿时绽放出笑容。
“好!好!好!”他连道三声好,一掌拍在案上,“公孙道长与林教头他们果然不负众望,此番断其粮草,呼延灼大军锐气必挫,至少能为我梁山争取十天半月的时间。”
其余头领听到这个消息,也是一个个激动不已。
朝廷的正规军又如何?
梁山照样打。
朱武微微一笑说道:
“寨主,小可料那呼延灼经此一劫,定会在左近寻一稳妥之处安营扎寨,再分兵往周边州县催粮征集。
这正是林教头他们大好机会,可趁机截杀其运粮队,令其首尾难顾,疲于奔命。”
武植闻言,抚掌大赞:
“军师此计,真乃神来之笔,不亚当世孔明!如此一来,呼延灼空有大军,却只能困守一地,动弹不得,我等便可从容应对。”
朱武谦逊一拱手:“寨主谬赞。小可这就去安排,飞鸽传书于林教头他们,将此计告知。”
……
时迁自鸽腿取下密信,与林冲、杨志、史进、公孙胜等人围拢细看。
看完之后,众人不由得精神大振。
“朱武军师果然妙算!”杨志看完,脸上露出一丝钦佩,“呼延灼如今粮草被焚,必然急于补充。我等正好趁此机会,给他来个雪上加霜。”
史进更是摩拳擦掌,兴奋道:“哥哥说的是,正面硬撼官军主力,我等兵力不足。但若只是偷袭这些运粮的小队,那是手到擒来,保管杀他个片甲不留。”
林冲豹眼一闪,沉声道:“正该如此,时迁兄弟,你即刻将哨探营兄弟尽数派出,日夜监视附近州县通往呼延灼营寨的各条道路,
一旦发现有大批运粮队伍,立时来报。”
“哥哥放心!”时迁嘴角一咧,“小弟这就去安排。”
未出半日,便有一名哨骑飞马回报道:
“禀众位头领!西南方向二十里外发现一支官军运粮队,约莫百余名官兵护送,押运着大小车辆数十辆。”
“来得好!”林冲豹眼圆睁,手中丈八蛇矛一顿,“众家兄弟,随我杀他个人仰马翻,给呼延灼送份‘大礼’!”
林冲、杨志、史进三人,各提兵刃,点起那百名精锐,在哨骑的引领下,直扑那支运粮队而去。
公孙胜则坐镇后方,随时准备接应。
众人择一处两山夹峙、林木茂密的险要隘口,悄然设伏。
此处地势险峻,仅容一车通过,正是打埋伏的绝佳之地。
不多时,远处山道上尘土飞扬,一队官兵押着粮车,慢吞吞地行了过来。
为首的一员押粮偏将,骑在马上,正骂骂咧咧地催促着队伍:
“都给老子快些,若是耽误了呼延将军的大事,扒了你们的皮。”
眼见运粮队前队已进入伏击圈,林冲手中丈八蛇矛猛然向前一指,沉声喝道:
“杀!”
一声令下,山林两侧,埋伏已久的梁山精锐弓弩齐发。
“咻!咻!咻!”
箭矢破空,发出尖锐的呼啸,如同飞蝗一般,劈头盖脸射向毫无防备的官军。
“啊!”
“噗通!”
凄厉的惨叫声顿时响成一片,冲在最前面的十数名官兵应弦而倒,鲜血瞬间染红了黄土路。
“有埋伏!有埋伏!”
那押粮偏将惊得魂飞魄散,险些从马上栽下来,声嘶力竭地呼喊着。
官兵队伍顿时大乱,人喊马嘶,乱作一团。
未等他们反应过来,林冲已一马当先,如猛虎下山,手中丈八蛇矛枪出如龙,直取那押粮偏将。
“贼将休走!”
那偏将只觉眼前寒光一闪,一股凌厉的杀气扑面而来,吓得肝胆俱裂,慌忙举刀招架。
“铛!”
一声脆响,他手中的朴刀竟被林冲一矛荡开,震得虎口崩裂,长矛余势不减,噗嗤一声,便已洞穿其咽喉。
那偏将双目圆瞪,喉中咯咯作响,一头栽下马来,气绝身亡。
与此同时,青面兽杨志手持朴刀,从另一侧杀出,刀光翻飞,寒气逼人,每一刀都直取官兵要害,所过之处,官兵纷纷倒地。
九纹龙史进更是勇不可当,手中棍棒舞得呼呼风响,如同砍瓜切菜一般,杀得官兵鬼哭狼嚎,血肉横飞。
那百余名护粮官兵,哪里是这些身经百战的梁山猛将的对手?
更何况是骤然遇袭,主将被斩,早已失了斗志。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便被梁山精锐杀得七零八落,死的死,降的降,余者抱头鼠窜,逃入山林之中,再也不敢回头。
林冲见状,喝令众人停止追击,迅速打扫战场。
“将这些粮草,尽数焚毁!只取些许精米干粮,我等速速撤离,不可恋战。”
众人轰然应诺,将缴获的兵器盔甲收拢,随即点燃了数十辆粮车。
熊熊大火冲天而起,浓烟滚滚。
做完这一切,林冲等人迅速撤离,消失在茫茫山林之中。
此后一连数日,林冲、杨志、史进等人在时迁哨探营的精准情报支持下,如同潜伏在暗处的猎豹,神出鬼没,游弋在呼延灼大军左近的各条粮道之上。
他们专挑那些小股的运粮队、采买队下手,打了就走,绝不恋战。
有时在清晨,有时在黄昏,有时甚至在深夜。
一时间,呼延灼派出的运粮队,十出九损,不是被劫了粮草,便是被烧了辎重,有时连护送的军士都片甲不还。
整个呼延灼大军被搅得鸡犬不宁,风声鹤唳,负责运粮的州县官吏更是叫苦不迭,纷纷上报粮道被劫,不敢再轻易发运。
坐镇中军大帐的呼延灼,接连数日收到的尽是运粮队遇袭的败报。
他气得在帅帐内暴跳如雷,口中怒骂:
“废物!通通都是废物!连几车粮草都护不住。”
他派出数支精锐骑兵四下搜剿,奈何梁山众人熟悉地形,行动迅捷,来去如风。
官军每每得到消息赶到,早已是人去火熄,只留下一片狼藉,连梁山贼寇的影子都摸不着,反倒因为分兵,折损了不少人马。
“这伙梁山贼寇,可恨至极!”呼延灼咬牙切齿,额上青筋暴起,却又一时无可奈何。
大军粮草接济不上,军心已然开始浮动,他现在有种猛虎奈何不了蚊子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