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苏晚本来松掉的一口气，立马又提了上来。
沈彦舟为难地道：“张伯年纪本来就大，推搡的时候摔了一跤，腕骨受损很难恢复了。”
剪纸是精细活，对手部控制能力要求很高，张伯的手顶多只能恢复到不影响日常生活。
苏晚身子微晃，愧疚难过得很。
沈彦舟知道她一向心地善良，一再安慰，“这不是你的错，你的本意是好的。”
要怪还是怪那群没有半点分寸蹭流量的人，明明张伯都说不让进了，还非要硬闯。
苏晚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这些人一定不能放过，日后我也还是不要随便直播素人了，除非能保障他们的隐私。”
唉。
可是，张伯那么热爱剪纸的人，不为赚钱也要摆摊教授别人，现在一定也很难过吧。
苏晚越想，眼泪掉了下来。
沈彦舟心头发紧，情不自禁地把她拥入怀中，大手轻抚着她的后脑勺。
“我会留意张伯的情况，如果有比较好的医疗技术，一定会先帮张伯安排上的。”
“嗯嗯！”
苏晚用力点头。
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想办法补救。
“苏晚！”
忽然，身后传来一道叫唤声。
苏晚惊讶地转身，看见江逾白一脸急色地找过来，不由得开口问：“你怎么会来了？”
江逾白目光不悦地扫过沈彦舟，刚才两人拥抱的画面，他看得一清二楚。
最气的是，现在他也没资格质问什么！
“你今天没有来训练基地，我看到张伯这边好像出事了，所以就特地过来看一眼，你没事吧？”
苏晚心里浮现些许暖意，至少关心张伯的人还是挺多的。
她轻摇头，也顾不上和江逾白寒暄，先去看张伯。
张伯失魂落魄地坐在门前的小板凳上，那模样让苏晚心里更是难受。
“张伯，对不起。”
张伯闻声抬头，大致明白苏晚在内疚，摆摆手道：“没事，反正也没什么人想学，我也不想继续浪费时间了。”
那些独自坚持的日子，也该结束了。
苏晚咬着下唇，而后下定决心，“我想学的！张伯，我可以正式拜你为师吗？”
剪纸入门不难，可越往下学越难。
她想传承张伯的坚持。
张伯怔愣抬头，连带江逾白和沈彦舟都投去一个意外眼神。
这种传统手工艺很花费时间，还有耐心，苏晚要是认真学也得花个一年半载才能掌握基础。
别看张伯剪得那么轻松，那都是几十年的经验。
张伯也劝说：“你不用这样的，我真的不怪你，剪纸这种东西吃力不讨好，还挣不到钱。”
苏晚赶忙回应，“我是认真的！”
这几天在家里，她一个人在家也会练剪纸，沉浸进去的时候，内心也会平静下来。
她喜欢这种感觉。
“我觉得这世界上一定也有和我一样喜欢的人，我学会后，自己在直播间教就好啦。”
反正她是张伯的徒弟。
张伯迎上苏晚真挚的眼神，有点被触动。
“你真的愿意？”
“嗯！”
苏晚一再肯定的答复让张伯面上难得露出笑容，可目光落在自己隐隐作痛的手腕上时，还是犹豫了。
他叹气，“可是我不知道还教不教的了。”
“可以的！我们现在先去医院检查，好好接受治疗，这期间你指导我怎么剪就行了！”
来的时候，苏晚从沈彦舟口中得知，张伯不愿意去医院治疗，所以苏晚趁机提了这事。
张伯一想到肩上还有教授徒弟的责任，立即答应了。
检查结果和沈彦舟所说的一致，后续大概要治疗好几个月，能恢复个七八成。
苏晚彻底松了口气。
他们把张伯送回去后，苏晚才意识到沈彦舟和江逾白一直陪在她身边。
“今天谢谢你们，有空请你们吃饭。”
江逾白率先道：“现在你没空？”
苏晚怔住，“倒也不是……”
“那我们现在就去吃饭吧，忙了这么久，我都饿了。”
江逾白那张猫咪似的脸微垂下来，让人忍不住产生怜惜的心情，苏晚完全没法拒绝。
毕竟前阵子她害得江逾白手受伤，今天他也跟着来来回回好几趟。
这一答应，江逾白就握着苏晚手腕往自己身边拉过来，挑衅地看了一眼沈彦舟。
“沈医生一定很忙，那我们就不打扰了。”
沈彦舟微眯冷眸。
他一向不喜欢这种幼稚的手段，可他的手不知为何已经拽住苏晚另一只手，往自己这边拽过来。
“今天我休息，倒是你不应该要准备过几天的比赛？这样的小比赛要是输了，你这职业生涯可就毁了。”
江逾白倏地黑了脸，冷声讽刺回去，“你倒是挺懂电竞，可惜岁数这么大，已经不了解年轻人的规则了吧。”
这一来一回，火药味都要冲上天了。
苏晚茫然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流转，怎么突然吵起来了？
刚才不是好好的吗！
她小心翼翼地发问：“那个，你们还吃饭吗？”
“吃！”
江逾白和沈彦舟异口同声回答。
苏晚挠挠头，带他们去了附近的一家火锅店。
没想到两人又开始暗戳戳较劲。
江逾白抢先在她旁边坐下，略得意地道：“沈医生坐对面吧，我手不太方便，晚晚说了要照顾我的。”
苏晚这才想起他的手，“今天好点了吗？”
“还是有点疼。”
江逾白摇头，眼底划过一抹异色。
苏晚脸都皱成一团，很是担心，“过几天都要比赛了，今天还疼的话，到时候可怎么办啊？”
万一输了，她可要承担很大责任的。
江逾白舍不得苏晚难过，便道：“你照顾了我两天，我好很多了。”
“这点小伤一直没好，说明晚晚的照顾方式还是不合适，我是医生，不如我来照顾你？”
沈彦舟将江逾白的小伎俩全都看在眼中，适时开口。
江逾白一记冷眼看过去！
仿佛在说：要你多管闲事？
苏晚则双手一拍，恍然大悟地道：“你说得没错，一定是我照顾得不太好，那麻烦你帮忙照顾一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