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块布应当也是个小灵宝,将太岁的气息完全隔绝。
远远看着,只有一个尽量小心翼翼滚动的布球。
瞧着竟然还有那么两分可怜可爱。
太岁滚上了主峰山顶。
一身形高大,周身邪气环绕的男子正站在坐骑上,俯瞰天地造化。
听到动静,男子回首,坐骑转身。
那双眼,盛着尸山尸海,猩红瘆人。
他脚下坐骑,更是诡异。
一只断头凤凰。
而且是断了九头的凤凰。
九条纤长凤颈攒动,狰狞断口沾染着血迹和鬼气,撕裂过的皮肉在跳动。
扶箬缓冲了几息,才敢再度看向那鸟。
九头鸟,双翼展开有一丈宽,形态与凤凰相近。
她喃喃出声:“《山海》古籍所记:‘鬼车鸟,昔有十首,能收人魂,一首为犬所噬。’”
而今,余下九头皆为宗冶所断。
宗冶不虞地扫了一眼太岁。
“本尊不是让你看守翼城?”
“这峰顶登神台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扶箬在宗冶眼中看到了明显厌恶,
但似乎是心有顾忌,再三忍耐,最后还是没出手。
这虽然是太岁梦境,但里面人物一言一行都是根据太岁记忆复刻出的。
也就是说,宗冶往日确实如此对待过它。
太岁知道宗冶脾性暴烈嗜血好杀。
可他很少对自己动手。
它觉得宗冶待它比其他鬼将好,他不讨厌它。
所以太岁在外受了委屈,会像个被欺负的孩子一样在他面前哇哇大哭。
它开始和宗冶告状,细数五绝有多过分。
宗冶听了几句,明显厌烦。
给太岁抓了几只魂魄塞进嘴里,让它安静。
原本哭得不成样子的球瞬间停止哭泣,一口一个,吃得满足。
片刻后,就这么被宗冶安排的人推走。
扶箬没想到这家伙这么好哄。
太岁下山后,扶箬故技重施,想多了解宗冶。
有方才的经历,魇臻捕捉到不少情绪和过往。
五绝沉默阴狠。
勾玉表面温润好说话,实际上满腹心机,不知不觉就会被他设计入套。
山魅妖娆,天生魅惑,看谁不爽就勾搭谁,玩弄对方吸收力量。
枯藤总是带着自己的乌鸦,四处散播噩耗,制造慌乱,以恐惧为食。
离壑最正常,对宗冶最为忠心,他跟在宗冶身边几千年,从地狱之前就是宗冶的下属。
这些都是从太岁记忆情绪中勾连到的鬼将。
扶箬想反向用他们做推手,逼太岁再见宗冶。
可这些家伙在太岁记忆里,都对它敬而远之,连嘲讽不屑都很少。
除了五绝会为了切割血肉经常看它,其他鬼将都在孤立它。
不违背人设的情况下,根本没办法推动剧情。
小黑蛇见扶箬有些不甘,用蛇尾轻轻安抚她的手腕。
扶箬摸了摸魇蛇,继续思索其他办法。
小黑蛇不忍心见‘娘亲’忧愁,主动提议。
“我可以尝试直接进入它神识,或许可以探查到部分过往。”
太岁不是九垣城那些普通人,一入梦境,什么都能查到。
魇蛇的建议可行,但风险极大。
扶箬遗憾地看了一眼主峰上冒着滚滚白气的泉水,收回目光。
她摇头:“不用。”
“此法太险,可能对你有害。”
“且宗冶擅长禁制,万一在太岁神识上设下什么,反倒会暴露我们,打草惊蛇。”
“梦境结束吧。”
这场梦境已经获得不少宗冶和他手下得力鬼将的信息,还得到了不留踪迹混入城池的办法。
不虚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