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源眼前也是黑了又黑。
他什么都不想说!
这景平王妃就是个疯子!
还疯得厉害!
他堂堂八尺男儿,怎么会生出那种荒唐无稽的想法!
“大人用情至深,宁愿自己吞下心意,也要保全王爷的名声,真令人敬佩。”
见他不语,叶晚竹又慢悠悠地拍起了巴掌。
“可惜,景平王还是本王妃的夫君,本王妃要脸,这个委屈,梁大人只有受着了。”
“隐川,动手。”她的声音里透着无情。
王妃真要把这位梁大人阉了?
只犹豫了一息,隐川便毫不留情地扯断了梁大人的腰带!
反正有王妃顶着,实在不行,还有九千岁呢!
“住手!住手!”
“不要!”
梁源的惨叫和萧子景的震声同时传来。
萧子景双手紧握成拳,在叶晚竹面前垂下头去。
“你到底要怎么样?”他死死咬着后槽牙,几乎能听到咯吱咯吱的响声,“叶晚竹,你别欺人太甚了!”
若是真闹出什么事,大不了,就鱼死网破!
萧子景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与他相比,叶晚竹简直是闲庭信步,她走到一旁,不紧不慢地从书画手中取过金杖。
“跪下。”
将杖尖对准萧子景脚下的地面,叶晚竹轻轻点了点。
萧子景站着没动,脸色黑沉沉的。
“王爷不是问我要干什么吗?”
“我要王爷保证,今后再也不做出这种荒唐的事情,免得给王府蒙羞,让萧家祖上颜面无光。”
“否则,妾身宁愿先斩后奏,棒打了你们这对——鸳鸳?”她微妙地顿了一下,“再去圣上面前认罪。”
至于怎么斩嘛……
叶晚竹又朝着隐川投去了一眼。
“你,你等等!”
萧子景这会儿已经慌了神,一点儿也不想闹到圣上面前去了。
若是圣上信了叶晚竹的话,他怕是要被扒掉一层皮!
又一咬牙,萧子景直挺挺地朝着叶晚竹跪了下去。
“别冲动,有话,有话好商量!”他强忍着满心的不甘。
下一刻,金杖带着熟悉的狠戾,重重抽在萧子景身上!
“王爷知错就好,若是下次再犯糊涂,妾身可不会就这么算了!”
叶晚竹的嘴角噙着冷酷的笑意。
不知道这个谣言,萧子景可否满意?
她白白地被恶鬼上身,被众人避之不及那么久,只是还萧子景一个人间的把柄,不过分吧?
她觉得一点儿都不过分!
金杖重重落在萧子景身上,他不知是气得还是怕了,始终攥紧拳头,一声不吭。
叶晚竹气力不支,见状也没了再打下去的心思。
一脚将萧子景踹开,她又朝梁源走去。
“梁大人,”她转着手中的杖子,“还勾引本王妃的夫君吗?”
梁源依旧被隐川死死按在地上动弹不得,只有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个不停。
他想摇头,想说话,却都感觉不对劲。
他什么时候勾引景平王了?
不对,什么勾引!
他是清白的!清白的!
这词好像也不对!
“……”
向来自诩心直口快的梁大人这还是头一遭领教到什么叫哑口无言,哽得直伸脖子。
“王妃请回吧,日后,日后两府永不再来往!若有违背,让我天打雷劈!”
半晌过去,梁源才悻悻地道。
再和景平王来往,他的脸面和名声,一个都别想要了!
“那大人可要说到做到。”
叶晚竹面上的笑意更深。
萧子景想脱离王府吃饱饭,再借外力对付她?
做梦去吧!
她一挥手,隐川应声松开梁源大人,起身站到了一旁。
骤然得了自由,梁源头晕眼花,还躺在地上半天起不了身。
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事情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呢?
梁大人十分想不明白。
还有……难道景平王真的对男人……
“景,景平王妃!”
就在这时,一个嬷嬷忽然从角落里跑了出来。
她浑身哆嗦着,似乎对什么畏惧至极,脚下的动作却没有半点迟缓。
一路跑到叶晚竹面前,嬷嬷咚地一声跪了下去。
“老奴是夫人身边的人,请王妃救救夫人!”她满眼泪水。
叶晚竹略一皱眉,“是赵夫人?”
“正是!”
嬷嬷连连点头,话到嘴边,却又咬了咬嘴唇,才一吐为快。
“夫人被,被老爷毒打,关在柴房,生死不知!”
先前来找叶晚竹诉苦的夫人们各有难处,但相比之下,其他几位夫人的夫君有人讲理,有人怕丢面子,有人想尽力维持后院和睦。
唯有这位梁源大人,坚决捍卫自己在府中说一不二的崇高地位。
赵夫人试着与他提及减少纳妾之事,梁大人不耐地否了;赵夫人试着硬气些说话,刚开口,梁大人的拳脚便落了下来。
这就是没什么能商量的了,赵夫人也不是泥人捏的,收拾了东西要回赵家。
不料梁大人图穷匕见。
让隐风跟着赵夫人身边的丫鬟去柴房,叶晚竹站在院中,听着嬷嬷将整件事磕磕巴巴地讲了出来。
“我家夫人已经被关了三天两夜,不知情况如何……”
嬷嬷显然是赵夫人的心腹,一番话说完,已是泣不成声。
叶晚竹一双冷眼朝着已经站起身来的梁源看去。
方才被隐川扒了裤子,也没小厮敢上前来送衣裳,梁大人这会儿光着两条腿,只有外袍能遮掩一二,手里还得捏住断成两截的腰带,免得当真衣不蔽体。
她又看了一眼被打得鼻青脸肿的萧子景。
“王爷,梁大人,您二位这是计划好了,各自杀妻清道,再做一对暗度陈仓的逍遥眷侣?”
叶晚竹的声音有些发沉。
今天的赵夫人,仿佛就是前世的自己。
萧子景浑身发抖,硬是克制着开口的冲动。
他看出来了,叶晚竹今天就是要把这口黑锅扣到他头上!
多说多错!
梁源也哆嗦着,不过是气的。
这该死的嬷嬷,竟然敢当着景平王妃,拆他的台!
“王妃休要听这刁奴的胡言乱语!”梁大人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他话音未落,一行丫鬟婆子便搀扶着一个人走了出来。
叶晚竹眼角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