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昏了头还是觉得满朝衮衮诸公都是愚夫?让两个蠢物弹劾,安插毫无根据的罪名,你以为自己是锦衣卫掌舵者?不自量力的东西!”

    被弹劾一事,戴权非但不怒,反倒觉得好笑。

    妄想用弹劾的手段扳倒一个司礼监秉笔,该说他天真还是狂得没边?

    “这笔仇,杂家记下了。”戴权指着牢房的头颅,斩钉截铁道:

    “锦衣卫衙门跟司礼监不相上下,不代表你能跟杂家平起平坐,夹起尾巴,别被杂家抓到破绽,否则就是家破人亡。”

    “你在乎的人,跟他们一样的下场!”

    话音落罢,戴权率众离去。

    他胸膛积攒滔天怒火,昨夜没有从贱骨头身上逼问出贾畜生的把柄,又被徐重天横插一脚,导致失了先机。

    没抓到把柄,想直接搞垮一个如日中天的千户是不可能的。

    必须派人前往江南,山东,河南等地,查探贾畜生侦办案子过程中,有没有犯过罪行。

    一经掌握,迅速出击!

    贾环走出诏狱,南镇抚司官员疾步而来。

    欧阳佥事踏进诏狱,看了无头尸体几眼,出来后怒声道:

    “停手!司礼监内阁都警告你了,再闹下去,陛下都要罚你!”

    贾环平静道:

    “卑职只是用同样的手段,况且卑职手里还有这群太监招供的罪行。”

    欧阳佥事严厉告诫道:

    “继续胡闹,就是不知收敛了,戴权也不敢再胡乱抓你的部属,有些手段来第二次就是跟锦衣卫衙门撕破脸,你更别进皇城缉捕太监。”

    “所幸你是千户,但凡你还是副千户,你就得接受三司会审。”

    “卑职有分寸的。”贾环语气温和,不见怒意。

    ……

    九门提督官邸。

    贾雨村扑通跪地,言辞恳切道:

    “求王大人向崔阁老陈情,保住我的官职。”

    王子腾盯着这个首鼠两端的软骨头,直接辱骂:

    “相鼠有皮,人而无仪,人而无仪,不死何为?”

    “你是什么东西,还敢弹劾司礼监秉笔,是嫌通政司太舒坦,要去刑部大牢走一遭?”

    贾雨村欲哭无泪,咬牙切齿道:

    “提督大人应该很清楚,我也是被小畜生威胁的,不顺从他,我早就进诏狱了。”

    王子腾不予理睬,冷漠道:

    “自打你伙同姓孙的给我妹妹降了两级命妇封号,你就是我的仇敌,现在不要脸过来摇尾乞怜,为了你一个叛徒,去得罪司礼监戴公公,可能么?”

    “滚出去!”

    贾雨村面如死灰,踉踉跄跄离开官邸。

    王子腾原本紧绷的脸庞突然露出笑容。

    他笑某些人愚昧天真!

    他笑某些人狗急跳墙!

    得罪司礼监三把手,竟然恐惧到用弹劾诬陷的手段来反制?跟挠痒痒有何区别?

    这跟外甥宝玉摔玉耍赖有何两样?

    倘若宝玉身居高位,遇到不可敌的对手都知道低头认错,大丈夫能屈能伸才是英杰。

    “戴公公稍上手段,就急得跟一条狺狺狂吠的恶犬一样,倘若臣服我王子腾,亲自陈情,自化干戈为玉帛。”

    王子腾幸灾乐祸,果真应了那句话,这种人走不远。

    别看戴公公颜面尽失,折损了好几位手下。

    然而,一个在宫内,一个在皇城之外。

    谁离皇权更近,谁离旨意更近,不言而喻。

    眼下闹得不死不休,最后落败的一定是小畜生,下场惨不忍睹!

    ……

    连续两日风平浪静。

    这天傍晚。

    贾环整理案卷,正要散衙回府。

    “老大,有人找你。”秀才禀报,随即悄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