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
竹下雅人理解的点点头，然后很自然的换了个聊天话题。
“不知前辈们关于中东那边的事情，现在有定论了吗？”
“还在吵，估计很难通过议会的表决。”
虽然美国一直催促日本也跟着出兵，并且日本一部分高层领导也想借机突破宪法对军事的限制，但20世纪，日本反对军事行动的力量非常强大，大概率会被否决掉。
“这样也好，战争什么的，注定要有所牺牲。”
战争是老狐狸的决策，年轻人的故事，它可以让人永葆青春。
竹下雅人不会因战争而永葆青春，但他是年轻人，所以非常的痛恨战争。
这一次，性格谨慎的小渊惠三没有回应。
出不出兵这种事，青年这样的经济界人士可以随意表达观点。
他这个想在政界有所作为的大臣，最好是保持沉默，两边都不得罪。
每一次高端酒会，都是聚拢人脉的好地方。
竹下雅人和小渊惠三又随意的聊了会，便默契的分开。
小渊惠三想着和更多上流人物拉上关系，进一步增强自己在政经界的实力。
竹下雅人则是想借机和许久未见的好友，简单的聊上几句。
“羽田学长，怎么跑到这么一个角落？”
竹下雅人在酒会转了一两圈，才在角落里看到大自己一届的羽田一郎。
他坐在一处阴暗的角落，表情看上去很是失落。
“哎，我要结婚了。”
“结婚？”青年凑了上去，好奇的小声问：“是哪家公司社长的千金啊？”
羽田一郎又干掉一杯酒，重重的叹气道：“我们县一家自来水公司的社长女儿。”
“这样啊，看来伯父伯母，很希望你能收收心。”
竹下雅人很快理解了其中的深意，然后有些疑惑的问。
“但结个婚而已，没必要唉声叹气的吧。”
日本在男女关系方面，可比中国封建。
很多女人，根本就不在意老公在外面乱搞。
只要家里的财富以后属于自己子女，那么一切都无所谓。
尤其是上流社会，基本没有女人在意这些事情。
“你不懂，总觉得有些别扭。”
这一次，青年是彻底懂了。
看来自己这位前辈，是文青病犯了，应该也就婚前这段时间会不自在。
结婚几个月之后，估计一切还会变成未婚之前的模样。
当然，也有可能变得享受起新婚生活。
然后等过几年，一切都没有新鲜感的时候，再恢复本性。
“嗯，我不懂，我不懂。”
竹下雅人不想跟文青病患者扯太多，笑着敷衍两句，然后直接一记绝杀。
“什么时候结婚，不要忘记给我请帖。”
“知道了，快走，快走。”
羽田一郎有点恼羞成怒，直接赶青年离开。
“嘿嘿，你让我走我就走，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再聊一会。”
羽田一郎摇了摇杯中的红酒，也不在意师弟的态度。
“聊什么，有啥好聊的。”
“嗯，我就是想问问你，朝日报道的那起丑闻，兴业银行没掺和进去吧？”
日本股票市场萎靡不振后，出现了一系列金融丑闻，最近就又爆出一件。
“没有，这件事和我们公司无关。”
想到最近爆出的伊藤万事件，羽田一郎就有点开心。
因为此类事情爆出的越多，兴业银行就越安全。
是的，兴业银行最近也有金融丑闻。
并且同样大名鼎鼎。
它就是泡沫破裂后很多人都了解的——尾上缝事件。
只不过最近媒体的焦点都在伊藤万这边，尾上缝这个大雷还没有爆发。
但羽田一郎作为公司内部的信息灵活人士，已经知道有这件事。
也知道社长等人，正在积极奔走，想要悄无声气掐灭。
可惜，这个雷实在大，很难内部解决。
“那就好，估计这件事会被做成典型。”
伊藤万事件涉案金融只有3000多亿，在日本接下来的一系列金融丑闻中并不算多。
但不知是默契还是故意，主流社会直接将伊藤万事件定为日本第一的金融事故。
只能说，还是日本的银行家们会玩。
“是吗？”
羽田一郎先是幸灾乐祸，然后又露出自嘲的表情。
“看来，其余事件会轻描淡写的结束掉了。”
如何掩盖更多的丑闻，最好的方法是将焦点集中在一件事上。
伊藤万，就是那个被选中的倒霉蛋。
一方面，伊藤万不是财阀下属的重要直系公司。
另一方面，涉及到的黑恶势力官方层面并不强大。
伊藤万事件的黑道势力，以在日朝韩族裔为主导。
不是日本老牌的山口组，也不是占据东京的稻川会。
日本媒体在相关方面报道，可以更加的自由，也可以随意进行发挥。
像不久之后就会爆发的尾上缝事件、富士银行事件……
因为有关西黑道的影子，事情的真相就扑朔迷离。
当然，真相可以解密一部分，钱就别想了。
吃到嘴里的，无论是哪一家都不会吐出来。
“很正常，大家都想捂盖子。”
捂盖子，属于人类的通病。
无论是政还是银行高层，都不会希望自己任期内爆发大雷。
就算是有，也希望可以悄无声气的解决。
那种搞得满城风雨的情况，必须要缩小在一定范围。
除非是藏不住，才会爆发在一般民众眼前。
星海资本的募资很顺利，100%完成签约。
然后在嘉本隆正的指挥下，重新接手卖给银河投资的那部分美股股票。
为此，甚至不得不顶着高利息在银行进行贷款。
“利息是真高呀，我们还是大户呢。”
竹下雅人现在很怀念，怀念那个三年期贷款只有3.25%利息的时代。
“没办法，央行将基准利率都提高到6%。”
银行的贷款利率，是必然要高过央行基准利率的，只有这样才能赚钱。
所以当下日本的贷款利率，非常的高。
不过日本的这点利息，在世界范围内反而不算高。
无论是美国还是中国，利息都是10个点以上。
“是啊，没办法。”
加息已经成为全日本共识，不是星海投资可以改变的。
竹下雅人不太想在既定事实面前纠缠，随口问道：“对于可能的地价下跌，上面怎么看？”
“还能怎么看，乐见其成呗。”
“大家都觉得，地价如果下跌必然是大好事。”
当下全日本，只有极少数人意识到经济不对。
无论是当下下跌的股价，还是不久后会下跌的地价，都无法让日本人从乐观中走出来。
所以对央行的加息政策，社会舆论普遍持支持态度。
没房的年轻人群体，甚至觉得力度不够大。
大家根本就意识不到，日本各行各业的联系已经非常紧密。
地产如果和股市一样大跌，会引起更为严重的经济问题。
毕竟房子涉及到的范围，要远远大于股市。
这也是为什么，美国08年金融次贷危机。
雷曼等很多金融公司破产了，以两房为首的房地产公司却纷纷获救。
就算是在美国这样的金融主导国家，房地产的实际影响也远大于金融。
“嗯，了解，那我们继续关注就好。”
既然事情和前世没有区别，竹下雅人也懒得继续关注。
星海二代手机就要上线了，他需要坐镇军心。
“坂村桑，我之前答应过你，一旦手机操作系统完成，就支持你研发PC操作系统。”
“现在，我准备履行约定。”
坂村健瞪大眼睛，下意识的摸了摸眼镜。
“真的吗？”
“当然，并且还是主打开源操作系统。”
青年的回答斩钉截铁，没有丝毫犹豫。
“可是。”
这次换成坂村健犹豫了，他实在没信心突破美国人的封锁。
“是担心美国人插手吗？”
坂村健很想说不，但想到Tron操作系统的悲剧故事，最后还是点点头。
“放心，这次我们不会触美国人虎须的。”
随后，青年说起自己对新操作系统的设想。
“Unix操作系统？”
坂村健有点晕，没想到竹下雅人会在这里等着他。
“是的，我的计划是研发一款Unix操作系统的变种，然后直接在网上开源。”
“一方面软件有Unix的用户基础，另一方面可以借助全世界开源技术支持者的力量发展。”
竹下雅人准备走Lunix的路线，让Lunix无路可走。
他可不希望，星海集团将来被Lunix创始人找借口封杀。
“网上开源？”
“没错。”
竹下雅人点点头，随后说起这方面的好处。
“妙啊，真是个好想法。”
坂村健有点痛恨自己，为什么没能想到借助民间的力量。
20世纪，网络才刚刚发展。
无数的计算机大牛，心中都充满着开源分享的精神。
比如说万维网的创始人，为了推广免费的万维网，甚至放弃了浏览器可能产生的利益。
要知道后来的网景浏览器，市值可是达到数十亿美元。
就算伯纳斯·李的浏览器技术稍差，也能轻松从中获益几千万，乃至数亿美元。
起码在和网景大战的时候，微软肯定希望收购这样一款浏览器。
因为如此一来，微软就可以堵住一部分抄袭的舆论。
“这样一来，美国那边就没有了封杀我们的借口。”
美国之所以能封杀Tron操作系统，是因为坂村健想借助企业和政府的力量发展。
从民间出发角度就不一样了，美国的封杀，反而会促进操作系统更快发展。
因为那些崇尚开源分享精神的程序员们，最讨厌的就是政府和机构的干预。
“没错，就是这样，所以我会单独成立一家非盈利机构，专门研发新的PC端操作系统。”
说起来，坂村健之所以想不到借助民间力量，也和他处在的社会环境有关。
日本是国家干预主义，大多数事情都是在政府和企业的支撑下完成。
就算是计算机技术，也是在国家的基础上发展起来。
欧美国家则完全不一样，民间计算机氛围很浓厚。
所以对于开源技术，更倾向于民间发展。
这是环境，对一个人的另类限制。
“至于这个非盈利机构的负责人，只能由坂村桑来担任。”
“好，没问题，交给我吧。”
坂村健心中一直都有火，现在有机会发泄，他自然非常愿意。
“嗯，那过完年，我们就正式执行计划。”
青年已经有点等不及，但想到现在已经12月，还是推迟到1月比较好。
“没问题，听社长您的。”
坂村健不想影响到竹下雅人的计划，但他已经在心里有了决定。
回家之后就开始进行研发，早日实现曾经的梦想。
不过想到美国的强大，他又有点迟疑。
“会长，要不我退出星海半导体吧。这样就算美国那边有借口，也影响不到公司。”
“这……”
竹下雅人想到美国的流氓，一时之间也有点迟疑。
他也不知道，白头鹰会不会盯上星海集团。
公司经过几年的发展，已经在美国有了很大利益，确实经不住白头鹰政府的翻账。
坂村健注意到青年的迟疑，加大劝说力度。
“没关系的，等事情成定局之后，我们再合作也不迟。”
“再说，喜欢开源分享的计算机爱好者们。不仅讨厌政府，也十分讨厌大公司。”
无论是政府还是大公司，对于崇尚开源精神的用户来说，都没有本质的区别。
这些机构，都是影响开源发展的存在。
如果星海集团参与过深，确实容易被排斥。
“好，听你的。不过赞助费，还是要给的。”
青年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
开源操作系统如果在星海集团旗下，确实容易引起事端。
他决定，暂时只给钱不正面插手。
等到时机成熟，再不动声色的在幕后掌握。
当然，为了避免开源操作系统从手中溜走，青年决定让公司的策划部门制定好策略。
这样就算某一天坂村健想要搞事情，也会被快速压灭。
竹下雅人没有利用来开源操作系统搞事的想法，但也不会允许别人利用这个技术威逼星海集团。
有点类似于注册保护性专利的意思，免得被专门找空子的诉棍盯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