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显在开车。
后座，顾辞修握住陆依然冰凉的手。
“你不信陆灵儿？”
顾辞修在医院里的时候就已经看出了陆依然对陆灵儿的冷淡。
两姐妹之间的相处似乎和他走之前不太像。
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顾辞修还没有时间去了解。
陆依然望着窗外飞逝的街景，在夜色里失去了他们原本的颜色。
“她很会伪装，灵儿这个人，我越来越看不懂了。”
若是以前的陆灵儿，拿着这样的监控来到面前，和自己说些什么，加上陆依然对陆敏的在意，一定会不留余地的相信陆灵儿的话。
可现在，不会了。
陆灵儿一直以来都是谨小慎微的活着，可当有一天，她张开了獠牙，扯上一直掩藏的面具时，陆依然只觉得这个堂妹很陌生。
“总之，还是亲自回去看一眼比较好。”
有些事，她需要亲自确认才行。
陆依然在陆家呆了一段时间，宋德和余昭昭似乎都很怕陆灵儿，至于原因，她也曾问过别的佣人，得到的答案是，可能是因为陆灵儿在对他们的课业上要求的严厉了一些。
可就算如此，不至于对陆灵儿那么害怕。
而且好几次，陆依然发现陆灵儿教余昭昭的知识分明就是故意教错的。
陆家灯火通明。
出了事，全家人惶恐不已，
宋德和余昭昭都守在厅，茶几上的手机屏幕还亮着，一直都是拨号界面，只是他们一直没有勇气拨通。
害怕什么都不知道，更害怕自己添乱。
看到陆依然，余昭昭率先跑了上去，在离陆依然一丈远的地方又停了下来。
“依然姐姐，陆敏妈妈怎么样了？”
宋德眼睛哭得红肿，也一直看向陆依然的方向，手指无意识地捏着衣摆。
突然，专门照顾宋德的亲子保姆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冲了出来，扑通一声跪下，额头重重地磕在地板上。
“小姐，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啊！怪我没有看好小少爷，居然亲眼看着他害了夫人啊！”
宋德脸色煞白，呼吸凌乱。
他无措地摆着手：“我没有，我没有推舅妈，真的没有。”
余昭昭又跑了回去，把宋德护在身后。
“你别胡说！弟弟不可能推陆敏妈妈的！”
亲子保姆一把鼻涕一把泪。
“是真的！”
“宋德少爷平日里虽然表现得极为乖巧，但私下里，我经常听到小少爷说……”
她舔了舔唇，看向陆依然的方向，确保她有在听，才继续往下说。
“是小少爷说，夫人要是有了自己的亲生孩子，就不会对他好了，所以不管怎么样，都不能让那个孩子出生！”
她说的煞有介事，宋德脸色更白了，一个劲地说着自己没有。
余昭昭指着那个保姆。
“你胡说什么呢！弟弟他一直都很期待陆敏妈妈的孩子出生！他还给小宝宝折了千纸鹤，还准备用自己的零用钱给他小宝宝买东西，怎么可能做出那样的事情？”
两人各执一词，据理力争。
陆依然终于开口了。
“行了，你们在这吵也吵不出什么所以然的。”
余昭昭还再争取。
“依然姐姐，你相信我，宋德弟弟真的没有！”
“宋德弟弟知道他父母做了什么，心里一直对陆敏妈妈和宋爸爸有愧疚，他在家里已经很乖了，真的……”
保姆冷笑。
“昭昭小姐和小少爷一样，都不是陆家亲生的孩子，所以自然也担心，要是夫人有了自己孩子，以后在家里的地位会不保。”
“小少爷还小，但保不齐这些事情是你教他做的，想着没有一个人会怀疑和相信六岁的孩子会做那样的事情。”
余昭昭咬紧牙关：“你胡说！”
陆依然虚抬起手，再度止住了两个人的争辩。
“清然呢？”
话落，陆家的佣人里站出来一个人。
亲子保姆一看到他，瞳孔猛地收缩，额头渗出了汗珠。
清然多看了她一眼，保姆头埋得更低了。
陆依然介绍道。
“清然是我重金聘请来的育儿专家，也是行为心理学的专家，请她来，是为了更好的从一些细节的方面帮助两个孩子成长。”
清然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张口道：“根据我的观察，两个孩子在家庭里都有些自卑，但他们心思纯粹，更多的是感恩，所以，因为嫉妒谋害这种事，他们是做不出来的。”
保姆硬着头皮道：“我负责少爷的衣食住行，和他在一起的时间最多，你的破理论哪有我的观察有道理？”
清然笑笑：“刚才我注意到，你看到我的时候有些心虚，你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心虚吗？”
“因为你偷吃夫人燕窝，喝少爷牛奶又往里面加水等等事情，都被我撞见过，只是每一次我都表现得很自然，但同时，你也担心我是不是真的看到了。”
保姆呼吸一凝，冷汗直流。
“一个能被保姆欺负到头上，还天真的以为你是为了他好的孩子，能有什么心眼呢？”
“而且，你明明是少爷的亲子保姆，家务事根本就不用你负责，可为什么，昨天是你打扫的二楼？”
海清追问，亲子保姆一句话都回答不上来。
陆依然转身上楼，鞋底在楼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在陆敏摔下去的地方停住，鞋底再次摩擦地面。
她抿唇。
“这里为什么会有油？”
陆依然居高临下地往下看，保姆的眼珠子转的极快。
“肯，肯定是小少爷干得！”
顾辞修声音极冷。
“都这个时候了，还要嘴硬？”
他走向保姆，周身泛着寒气。
保姆认得他，呆愣在原地，双腿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
按理说，目前的情况应该报警，但我太太没有那个耐心，不过好在，我有办法和手段，从你的嘴里翘出来些什么。
“你到底要坦白从宽，还是抗拒从严呢？”
几道实现落在她的身上，保姆彻底招架不住，道心直接崩塌，跌坐在地上。
“我，我说……”
“这事跟我是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