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尸体也被打捞出来,人已经断了气。

    救援队先我一步报了警,我走上前接过电话表明身份,警方让救援队放我到尸体前。

    尸体五官都已经腐烂成洞,里面还有几只小虾,蹦跶几下摔在地上,很快缺氧而死。

    虽然尸体被泡的腐坏严重,我心里却有个声音在告诉我,这就是盛泽!

    奥特曼,流浪汉手中的奥特曼会不会是盛泽的。

    盛泽是不是被流浪汉杀了?

    流浪汉精神不正常,为了抢夺玩具,失手将盛泽推进冰窟窿里也不是不可能。

    我又给程队打去电话,让他把流浪汉带过来。

    桥上警笛声不断,警车很快到了现场,救援队交接好工作,收了打捞老太太的钱便离去,走几步,快要上车的人吐了出来。

    流浪汉目光呆滞的跟着下了车,看到地上两具尸体,还有些好奇,可看到衣服上有奥特曼的那具尸体时,他明显愣住了。

    眼光毫不避讳,直直的看着面前的尸体,嘴慢慢张大,嗓子里发出嘶嘶的声音,嘴唇上下颤动,想说话,却说不出来。

    我一直关注着他,没有放过他脸上一丝表情。

    他看到尸体时,没有心虚,没有害怕,而是震惊,不敢相信,最后痛苦万分。

    “啊——啊啊啊——啊啊——”

    流浪汉怪叫着,扑到尸体面前,想去抚摸尸体的脸,又怕碰掉脸上的皮肉,双手在尸体面前举着,接着躺在地上打滚,以此来释放自己心中的苦痛。

    他这个模样,该不会他才是盛泽的亲爹吧?

    “这孩子手里有东西,我没敢动,你们看看。”

    程队不明白,尸体被泡成这样,跟旁边那具老太太尸体看着差不多,怎么我会说他是个孩子。

    不过他还是让人扒开尸体捏成拳的手。

    哪怕那只手也血肉模糊,拳头却握的紧紧的,露出一点塑料袋的边儿。

    法医小心的打开尸体的手,里面是用塑料袋装着的,两板药。

    一板逍遥丸,一板感冒药。

    “啊哈哈——啊啊啊啊啊啊啊——”

    看到那两板药,流浪汉情绪更激动,他想去抢过法医手里的药,被警察拦下,就跪在地上拼命磕头,额头红肿起一大块。

    我让人拉他先上车,周月华也想带老太太尸体离开,却被警察拦住了去路。

    我看了老太太的尸体,脖子上有掐痕,口袋里有石头,周月华说老太太自己跑了,她被鬼上身,往自己兜里揣石头我信,但她绝不会把自己掐成这样。

    这分明是被人掐住脖子,喘不过气下意识用手去掰扯掐人者的手留下的。

    “两具尸体都怀疑是他杀,你跟我们走一趟。”

    “不行!”

    周月华眼泪唰唰的就掉了下来,哭诉着家里还有个三岁的孩子,孩子一天看不到妈妈会哭闹。

    “那盛泽被赶出家两个月,他会不会哭?”

    “是盛大伟把他赶走的!跟我有什么关系?就算他死了,也是他爹打死的,现在盛大伟也死了,你们为啥还揪着我不放?”

    不管周月华怎么哭闹,还是被警察带走调查。

    只是老太太身上的指纹跟周月华对比,还真不是她的。

    另一具尸体被泡的太久,身上什么证据都没了。

    因为没有证据,只能放周月华回家,我跑出去拦住她,她没了一开始的尊敬,朝着我大吼:

    “还想怎么样?你们还想怎么样?我都家破人亡了,你们非得把我也逼死吗!”

    我捂着耳朵等她骂完才开口:

    “你找我看事儿,没给香火钱!”

    周月华不情不愿从口袋掏出五百块,对上我的目光,眼神慌乱了一下,又从兜里掏出五百。

    我倒不是差她这点钱,只是我心里依旧对她有所怀疑。

    怎么偏偏她跟她生的儿子就没事儿?

    她自己也说了,是她逼盛大伟把孩子送走的。

    盛泽要是真如她所说,恨不得弟弟去死,怎么最后偏偏她跟弟弟没事?

    黑猫到底是不是盛泽?

    如果黄天赐在就好了,猜对猜错,他至少能给我些指示。

    抛开杂念,我看了看天色,月亮正好在头顶,我没坐警车,而是一个人往桥对面走。

    走到桥头,黑猫依旧在房顶,黄天赐蹲在离它不远的地方,静静地看着它拜月。

    黑猫如昨日一样,抬起前爪对着月亮三拜,拜月结束后,它身影在月光下越来越长,几乎跟个成年人一样高。

    猫脸转过来,是一张布满疤痕的女人脸。

    我握紧了武王鞭,防止黑猫突然朝我扑来。

    黑猫只是跟我对视几眼,从房子上跳下来,几步蹿上了桥。

    “喵呜~”

    虽然是人脸,可一开口还是凄厉的猫叫声,黑猫越过我,朝对岸的村子跑去,我紧跟那道长长的身影,可它很快消失在黑夜中。

    回头想看一眼黄天赐,黄天赐已经不见了,我朝着盛家跑去,果然一黑一黄两道身影都落在盛大伟家墙头上。

    院子里漆黑一片,一点声音都没有,黑猫又发生了变化,四肢已经变成了人嗯胳膊腿,上面长出了手脚。

    它跳下院墙,像人一样直立行走,走到房门口,尖长的指甲挠在门玻璃上,门里依旧没有动静,黑猫有些急躁,尖叫着用指甲使劲挠门。

    按理说屋里有个三岁孩子,听到这声音该醒来哭闹了,可右边邻居家都开了灯,盛家屋里却是死一样的寂静。

    “不对劲!别敲了!”

    我忍不住朝院子里大喊,黑猫动作愣了一下,头顶却突然罩下一张黑色大网。

    黄天赐跳进去想把网撕开,却被网灼伤,身上都冒起了黄烟。

    “哼!小小黑猫,小小黄皮子!竟敢在老夫面前害人,今日老夫就收了你们!”

    身穿道袍的白胡子老头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手里拎着桃木剑指着黄天赐。

    “我艹你爹!”

    我抽出武王鞭挑开老头的桃木剑,本来还想抽他嘴,却被他躲开了。

    “哪来的小畜生?哦,黄皮子是你弄出来的?”

    “睁大你的狗眼,那是我爷,要说你是我揍出来的,我吃点亏就认下来了。”

    没想到周月华又请了个道士,这女人还真能折腾。

    “陈大仙,你又来我家干什么?”

    周月华怀里抱着孩子从房山走出来,看到网中的变得像人一样的黑毛,眼神里闪过一丝怨毒。

    黑猫见到她,激动的想破网而出,这网却不知道是什么炼制的,手爪一碰到网,也被烧的惨叫一声。

    “哈哈哈哈哈哈!想破老夫的网,你还得再修炼个三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