杳杳摸着下巴突然想起前天一起吃晚饭的时候,侯伯伯突然提出要改良枪法。

    然后随口说了几个招数,竟然跟这本书里面的招数有高度相重。

    不会侯伯伯每次都是通过话本生出的新想法吧?

    杳杳让采薇跟着自己重新进入承明侯的书房,当她在屋里转一圈,突然看到有一处比较凌乱的书堆,她上手扒拉两下,竟然看到更多的话本堆在上面。

    竟然还有一本书的名字叫做《邪王追妻之枪挑鸳鸯》?

    对比承明侯看的这些话本,先前杳杳爱看的那些话本都显得有些太过纯爱。

    毕竟杳杳之前拿到手的话本都是谢亦行亲自挑选,如果内容不合适,便到不了杳杳的手里。

    但杳杳压根没想到,承明侯竟然攒了这么多她从未见过的话本。

    这也让杳杳突然打开了新的领域。

    杳杳捡起其中一本书,发现话本的鞭策被翻得卷了边,每一本都有朱笔批注。

    “此处姿势不合理,实战中容易扭伤腰。”

    “女主逃跑路线太蠢,建议参考《孙子兵法》迂回战术。”

    “此段感情戏拖沓,不如直接按倒。”

    杳杳:“......”

    虽然话本是承明侯看的,但这话本里上的批注,怎么跟杳杳脑中想的不太一样?

    原来侯伯伯看个话本要纠结这么多?

    采薇凑近看了两眼,顿时憋笑红了脸,“杳杳,你快把这些东西放回去吧,万一被侯爷回来发现,说不定要生气。”

    杳杳意识到自己确实是有些失礼了,立刻把话本放回去。

    但杳杳并没直接掉头就走,而是从自己袖子里抽出一张娟秀的只有掌心大小的信笺,用黑柳条写了一行字,夹在书册里。

    见杳杳写了什么东西放进去,采薇好奇道:“杳杳,你是在提醒侯爷少看这些书吗?”

    杳杳摇头,一本正经道:“不是啊,是侯伯伯写错字了,我劝侯伯伯有空也要抽出时间多练练字。”

    “侯伯伯的字,不太好看。”

    听到杳杳的回答,采薇更是忍俊不禁。

    真是不是一家人就不进一家门。

    杳杳的脑回路也是够让人意想不到的。

    采薇继续问道:“那,前厅那个偷东西的内奸该如何处理?他不是已经承认自己是祈王妃的人?”

    “难道我们要继续把他留在府里吗?如今我们也不知道承明侯和夫人那边是怎么个情况,原本府里这会儿就很危险,要是再多了个身份不明立场不明的人,会不会......”

    “先把他关起来单独看押,总之不能让他跟任何接触,虽然它偷的只是一些话本,但保不齐这些话本里有更加重要的东西。”

    现在也不是处理话本的时候,杳杳也不想再浪费时间在纠错上面。

    正当杳杳准备听采薇的劝回屋睡一会儿时,突然听到门外传出敲门声,“杳杳姑娘在吗?有你的信!”

    侯府的下人有些奇怪,这送信一般都是上午或正午,哪有人大半夜三更过来送信的。

    杳杳没有让人去开门,任由门外的人叫喊府内的人把门打开,要把信送进去。

    守着大门的家丁得了杳杳的指使,不肯随意给人开门,让驿站的人顺着门缝把信塞进来也行。

    结果外面的人恼羞成怒,觉得杳杳一个小丫头还要耍这么大的脾气,直接明说他们要是不开门,就不会把信交给他们。

    这样的行为更让杳杳觉得不对劲,继续要求家丁把门看牢,绝不能给外面的人有乘之机。

    就在这时,府里的下人跑到杳杳面前提醒,“杳杳小姐,您可千万别给外面的人开门。在我们边关,一旦开了门就等同于开门接,就算他们闯进来把您带走,把您院子里的值钱东西全部搬走,也没办法报官寻求帮助,只有在您不肯开门但他们硬要闯进来的情况下,才能被判定责任直接在对方身上。”

    “先前就有不少人贩劫匪挨家挨户地敲门,试图从老人手里抢走小孩拉到西域倒卖。”

    “西域的那些人最爱买我们城镇附近的孩子做奴隶,一签就是死契,几乎没人能活过二十五。”

    杳杳没想到边关竟然会有这么无理的法规。

    开不开门难道不是自己的权利吗?

    为什么开门就是迎接人的意思?她自己的房子,想让谁进不就让谁进,凭什么要让陌生人践踏?

    这条要求一点也不合理!

    与此同时,谢亦行在收到边关送来的加急信笺后,直接要一匹小马准备返程。

    夜深人静,谢亦行独自策马穿行在茫茫的戈壁,风沙卷起他身上的衣袍,猎猎作响。

    果然他这一整天的心神不宁是有原因的。

    怎么他前脚刚离开,杳杳那边立马就出事。

    看来是有人故意盯上了他们侯府,专门等着他离开的这个点上门抓人。

    他此番前往西域,除了替新帝调查一样东西,也是为了替自己和杳杳寻得西域秘术,可以完全祛除体内的煞气。

    庙里僧人说,他如今虽看不出是被邪气入侵,但终有一日会完全失控。

    他不想到了那一日,因为自己的缘故,让杳杳受伤。

    谢亦行放飞信鸽,展开手里的信笺,上面写着:“杳杳姑娘,锦王殿下,失踪。”

    谢亦行攥紧信纸的手指骨节泛白。

    他猛地调转马头,正欲折返,忽听身后传来一声清脆的呼喊。

    “世子!”

    只见华小蝶骑了一匹枣红马,风尘仆仆地追了上来。

    见谢亦行并没打算停下的意思,华小蝶突然用马挡在谢亦行面前,杏眼圆睁道:“我们好不容易赶到这里,你这就要回去?”

    谢亦行面无表情,冷声道:“你让开。”

    见谢亦行不愿意回答她的话,华小蝶咬了咬唇,忽然嗤笑一声:“就为了一个只会惹祸的小丫头?你费这么多精力值得吗?”

    谢亦行闻言抬起半扇眸,眼底寒光四起,“你什么意思?”

    见谢亦行接了自己的话,华小蝶突然自信地扬起下巴,语气讥诮道:“她只是一个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平日除了拖累你,什么也为你做不了?”

    “你难道不觉得你身边更需要一个能陪你出生入死的人?而不是一个废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