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亦行闻到自己身上的血腥味,顿时脸色发白。

    承明侯用余光捕捉到自家儿子逐渐冷下的黑眸,心底咯噔一下。

    只见他转过身,手里拿着的匕首已经出鞘。

    承明侯小心盯着儿子,生怕他伤了自己。

    但他不知道的是,短短一个月时间,谢亦行已经将匕首用的轻车熟路。

    当众人把视线都停留在他身上的匕首时,却没人注意到谢亦行另一只手上拿着的却是银针。

    血流不止的男人脸色变得灰白,用通红的眼球瞪着谢亦行的小脸,咬牙切齿地喊了一声“妖怪!你果然是妖怪!”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谢亦行突然上前两步,将手里的匕首抵在他脖颈的位置。

    刀刃锋利,刚还骂骂咧咧的男人顿时闭嘴。

    一阵阴寒的气息从他脚底直冒上头。

    男人的家人想要上前,却被承明侯府的护卫逼退。

    男人顿时孤立无援,只能绝望地躺在地上,顿时变怂,“小世子,我错了,我再也不叫你是妖怪了,求你放过我。”

    谢亦行没有回答的话,而是直勾勾地盯着他鲜血淋淋的手臂。

    虽然被砍掉了几个穴位,但还有几个穴位可以凑合着试一试。

    没等男人求饶结束,谢亦行只用一只手就可以行针。

    大概封了几针,他便起身对自己父亲点了点头。

    承明侯见自己儿子认真地施完针后,男人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得红润。

    就连流血的手臂都止血了。

    显然自家儿子给他施的是救命针!

    就连男人都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以为小世子要救自己。

    眼底的恨意顿时变成感激。

    直到谢亦行拔针离开,男人直接从地上爬起来向他磕了几个头。

    但谢亦行没有接受他的感谢,而是幽幽地转过身子往院子里走。

    承明侯有些不理解,低声问儿子,“你这是做什么?刚才那个人可是想杀你。”

    “我知道。”

    谢亦行难得回应自家老爹,抬起头对他眨眨眼,“所以我并没说那个针一定能救他。”

    “啊?”

    承明侯这才意识到自家儿子并非寻常孩子,一向瑕眦必报。

    怎么可能大发善心去救人!

    看来——那个人是不会好过了!

    为首的男人刚死里逃生,这下也不敢再招惹承明侯一家了!

    带着自家人匆匆离开队伍。

    结果男人刚跑到一半,男人的妻子突然捂住口鼻问身边人:“你们有没有闻到有什么味道?”

    身边人不约而同地点头,“好像有一股尿骚味。”

    “我怎么还闻到一股屎味?”

    “天啊,爹,你眼睛怎么流血了!”

    “啊啊啊!儿子,你尿裤子了!”

    “夫君,你是不是拉了?”

    男人不敢相信地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竟然情不自禁地尿了。

    尿就算了,他怎么还拉了?

    拉就算了,他的眼睛怎么会流血!

    好痒啊,好想挠!

    顿时,男人的家人嫌弃地捏着自己的鼻子,纷纷远离男人。

    男人一下成为全家嫌弃的对象,顿时有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虽然走了男人一家,但围着侯府小院的还有十几家。

    承明侯给了他们最后一次机会离开,但他们并没把承明侯的话放在心上,反倒觉得承明侯压根拿捏不住自己儿子。

    他伤人,自己儿子救人。

    他儿子就是个蠢货!

    竟然不跟自家老爹一心!

    就因为这一点,他们硬是不肯离开,今日他们侯府要不交人,要不交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