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他只是捧着一本医书随便翻了翻,就动了想要多学一点的兴趣。

    万一日后能用得上,但他更希望杳杳用不上。

    谢亦行摸了摸空空的腰带,平日他总是把杳杳交给他保管的匕首别在腰间,但今日进宫不能携带利器,他便把匕首留在马车上。

    谢亦行看向杳杳乌发上的银簪,有了主意,“你头上的簪子用用。”

    杳杳非常配合地摘掉自己的簪子,刚要递到谢亦行手里,就被身边的江太医打断。

    江太医实在看不下去,好心劝阻,“小世子,他们三个人已经很痛苦了,您就让他们安心的走吧。”

    谢亦行没有说话,只用一记冷光威胁他闭嘴。

    这么好的实践机会,他怎么能浪费?

    他说能救活,就一定能。

    杳杳对江太医比了个“嘘”的手势。

    江太医乖乖闭嘴。

    他一把老骨头经不住吓,便转过身不去目睹血腥的过程。

    经过他用药,三个孩子勉前吊回一口气。

    但他还是觉得救治渺茫,毕竟他们年纪小,一折腾死的更快。

    如果皇帝允许,他倒是可以用针灸先封住他们的心脉,留着最后一口气见家人一眼。

    但要是那样做了,就真是必死无疑。

    算了算了。

    江太医揩了一把胡子,刚想叹气,突然闻到一股血腥味。

    紧接着,小世子开口:“有针线吗?”

    太医们摇头。

    他们是给人看病的,又不是绣娘,谁会随身携带针线?

    “我有。”

    角落里的元贵人突然出声,神色还算平静。

    她从腰间的荷包里掏出一根纤细的绣花针和丝线,递到小世子面前询问:“这个可以吗?”

    谢亦行沉眉思索,小幅点了点头。

    让她把针线放进烧好的热水里浸泡,待会儿要用。

    元贵人是代替皇后来查看情况的,皇后怀有身孕,不宜在此久待。

    皇后把杳杳送进来后,便拐到太子平日休息的地方,同几名皇子待在一起。

    皇帝则赶去见刚进宫的承明侯夫妇。

    韦氏进了宫门以后便沉着张脸,虽说今日遇到件糟心事,但跟孩子们的安全想必压根不算什么。

    反正她已经查明这件事跟谢家脱不了关系,丈夫也没拖拉,直接派了手下连搬带拉把谢家人暂时送到庄上。

    原先承明侯是想把人直接送回老家,但他听说南阳那边莫名突发瘟疫,此时把人送走等同送死。

    他虽心寒自家母亲的做法,却也不能把人往瘟疫窝里送,只能暂时跟韦氏商量把人安置在自家庄上,派人把她们看守起来,省得再作妖。

    至于被抛下那姑娘,韦氏看得出她也是个苦命人,本想给她点银子让她出去谋生,结果那姑娘硬要把自己卖给侯府。

    虽然这姑娘看着面善,但韦氏心里有疙瘩,不想留她在府里添堵,托赵嬷嬷为她说了个师傅,让她进绣房学针线去了,日后她若能学出名堂,也算是救她一命。

    按理说有了谋生的路总比留在府里给人为奴好,但姑娘显然不太高兴。

    只是她意已绝,那姑娘虽不情愿也只能跟着赵嬷嬷去往绣房。

    赵嬷嬷回府后同她说起这件事,“夫人,幸好您坚持把人送走,老奴打心里觉得这姑娘不是省油的灯。”

    韦氏点头,“既然送出去,日后就跟我们侯府没关系了。”

    过得是好是坏都是她自己的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