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杳杳停手,赵嬷嬷担心杏花恼羞成怒,一把将杳杳拉到自己跟前用手护着。

    只见杏花的脸颊两侧赫然出现清晰的五个小胖指印,眼里满是震惊和屈辱,眼圈也跟着泛起红色血丝。

    杏花原本想着韦氏要是罚她,她就在外宣扬韦氏是个妒妇,容不下侯爷屋里有其他女人。

    但这会儿,韦氏既没下令,也没跟她算账,一个胖丫头突然闯出来扇了她巴掌。

    偏偏侯爷还在!

    她也不好跟不懂事的孩子计较,只能生生忍下这白挨的巴掌。

    脸颊火辣辣的疼,杏花单薄的身体也因为屈辱而轻轻颤抖。

    众人还没来得及询问杳杳缘由,紧接着,成串的眼泪从杳杳的眼窝里涌出,像断了线的珍珠,挂在她长长的睫毛上,楚楚可怜。

    杳杳边吸鼻子边说道:“韦姨姨那么好,她怎么能欺负韦姨姨!”

    杳杳白嫩的小脸憋得通红,就连承明侯见了都觉得心疼。

    听到杳杳的哭声,正在院子里静默站着的谢亦行顿时乱了心神,迈开腿跨过门槛。

    此时跪在地上的杏花震惊地张大嘴巴,心里又气又恼。

    明明是她打了她巴掌,她还没哭呢,她反倒哭起来了?合着还是她的错了?

    杏花不甘自己败给一个小孩子,刚要出声反驳,就被门外一道阴冷的视线瞪得不敢动弹。

    谢亦行将杳杳从赵嬷嬷怀里夺走,什么也不顾地将胖丫头抱在自己怀里,用细长的手指轻轻擦去她眼角掉下的泪。

    滚烫的泪珠灼烧着他的指腹,谢亦行原本就阴沉发黑的眸子顿时燎起怒火。

    当他看清杳杳掌心泛起的红色血丝时,脸色更加沉郁。

    “疼吗?”

    等待杳杳回答的期间,谢亦行的呼吸也变得沉重。

    杳杳在谢亦行怀里就像一只乖巧温顺的小白兔,举起小胖手,委委屈屈道:“杳杳疼,柿子哥哥吹吹。”

    以前她摔倒的时候,阿娘就会给她吹吹。

    在她可怜巴巴的注视下,谢亦行毫不犹豫地捧着她的小手吹了两下,随后微微偏头,看向杏花的那半侧脸就像淬了寒冰,眼神阴暗嗜冷,让杏花不寒而栗,情急之下脱口而出:“小世子,奴婢没有欺负杳杳姑娘啊,是杳杳姑娘她,她打的奴婢啊!”

    “奴婢脸上的巴掌印还没消呢!”

    只谢亦行看一眼,杏花的底气全部溃散。

    小世子声名在外,任谁见他发怒都恨不得夹起尾巴赶快跑。

    杏花平日在前院,几乎没见过他几面。

    但今日这么近距离的对峙,她心里虚的很。

    哪怕谢亦行还没开口,她就把底牌给亮了,“小世子,您不能只听杳杳姑娘的一面之词就下定论!奴婢,奴婢只是觉得您一个人太孤单,想要给您添个弟弟妹妹热闹热闹。”

    听她这么哄小世子,赵嬷嬷只觉得自己瞎了眼。

    她膝下无子,杏花跟着她做事多年,手脚还算勤快。

    她原是想认杏花为义女,等她到了年龄可以出府,给她添点嫁妆找个好人家托付终身,日后等她老了在侯府干不动了,她也能给她送终养老。

    现在,呵。

    赵嬷嬷咂舌,在心底痛骂一声狼心狗肺。

    要是她早看出杏花安了这样的心思,绝不能让她进屋伺候韦氏。

    谢亦行听到杏花的解释,脸色依旧,声音却沉了三分,“我,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