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月在看到这一幕,被吓得捂着嘴当场泪崩。
在她的印象中,陈然平时就像个阳光大男孩,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并且有勇有谋,做事稳重。
可随着加深了解,直至今日,她才明白,这个男人表现出的阳光开朗,不过是掩人耳目,真正一面是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的枭雄。
三当家与十五名私军将士,则内心激动不已,他们倒不是好战,但男人又有谁不想干一番大事?
何况,陈然当众击杀朝廷命官,等同于是向腐朽的大乾王朝发起了挑战。
但也是故意给闻人烈出难题,试探闻人烈是打算保他,还是选择继续效忠朝廷。
这边,闻人羽咬着牙,小声嘀咕道:“这个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
陈然的狠是由内而外的,哪怕针对的不是他,可依旧吓出闻人羽一身冷汗。
别人都是说官话大话吓唬对方,做出一些让步,目的不是打打杀杀,而是争夺利益。
徐晃这次大老远跑来,为的就是这个目的。
但可惜,他认错人了。
这陈然根本就不玩官场那一套,你敢惹我,就直接宰了你!
史明远苦涩道:“二公子,接下来怎么办?他这次算是捅破天了!”
闻人羽沉声道:“还能怎么办?他刚刚都说了,杀徐晃,就是想看看我爹对他的真实态度!之前都付出那么多了,要是现在和他翻脸,之前几个月可就全浪费了!”
史明远点点头,内心是越来越钦佩陈然了。
在他看来,陈然这一招看似蛮横的打法,简直就是火中取栗。
就像是刀尖上跳舞,玩的就是心跳。
这时,绿营军将士中,突然传来一声大喝:“杀了他!”
几十名将士立即拔刀,就要冲过来动手。
而三当家也大喝道:“保护大哥!”
十五名私军将士挡在陈然身前,拔出佩刀。
没有陈然的命令,他们是不能轻易动用暴雨梨花针的。
但即使如此,依旧不影响他们的战斗力。
虽然都是清风寨选拔出来的精锐,但前阵经过东离县的提侠官训练,如今早已今非昔比,随身配备制式佩刀,不再是曾经做土匪时的野路子出身了。
陈然站在后方,面无表情的望着闻人羽。
这场戏还能不能演下去,就看他接下来的反应了。
如果真的动手,那陈然就只能反抗到底,趁机霸占黑山盐厂,后揭竿而起。
闻人羽黑着脸,看向一众绿营军,抬手压住他们的武器,骂道:“谁让你们动武器的?都收起来!”
但这些绿营军压根不听他的,搞得闻人羽一脸尴尬。
“你们敢抗命吗?”
这时,绿营军中,走出个身穿百夫长轻铠的胡渣中年,一袭鲜红披风格外扎眼。
“二公子,这次你就不要插手了!卑职也是奉大公子的命令,本来是保护徐大人的安全,但这次保护失败,是我们的责任,为了亡羊补牢,必须将这逆贼抓回去绳之以法!二公子若敢阻拦,卑职可就得罪了!”
闻人羽沉声道:“吴狄?你应该能看清现在的局势,陈然对我闻人家至关重要,就算你是老大的人,这种时刻也要顾全大局!”
“不好意思!卑职只听从大公子的命令!他让我抓捕陈然,卑职就必须照做!其他事卑职不懂,也不会在意!”
“你…我看你们谁敢动一下!”
吴狄面无表情,突然一挥手,身后的两名将士直接将闻人羽扑倒在地上,五花大绑。
闻人羽气急败坏:“你们这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只会坏我闻人家的大事!我以闻人家二公子的名义命令你们,立即住手,不准对陈然出手!”
但下一刻,他的嘴就被一团破布堵住了。
吴狄又看向不远处的史明远,阴阳怪气道:“史大人也要阻拦我绿营军的行动吗?”
史明远尴尬一笑,一耸肩道:“我不插手,你们继续!”
他心如明镜,这些绿营军将士太过心高气傲,根本就不知道陈然手中的暴雨梨花针的威力。
哪怕是刚刚击毙了徐晃,这些绿营军也只当是一件暗器。
暗器不管在哪,都会给人一种上不得台面的印象,面对正规军完全不够看。
尤其是他们几十人都身着银盔银甲,暴雨梨花针除非能直接命中他们面部,才有可能杀死他们。
所以说,弱小与无知都不是生存障碍,傲慢才是。
这时,陈然看向站在身边一脸无助的闻人月,抬手捏了一下她的脸蛋儿,微微一笑:“小月,为夫问你一个问题,如果接下来为夫要走上一条充满荆棘杀戮的路,你还会跟着我吗?”
“不要有任何压力,无论你如何选择,为夫都不怪你!如果你不想跟着我冒险,可以立即回到你父王身边…”
闻人月一脸慌张,立即抓住陈然的小臂,似乎生怕他跑了。
“我不会离开你…死都不会!你也修想用这种理由甩了我!”
陈然欣然一笑:“好!那待会儿为夫可就要大开杀戒了!你可以伤心难过,但一定要坚强!毕竟…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杀!”
对面百夫长吴狄突然大喝一声。
四十多名绿营军犹如猛虎下山,直奔这边冲来。
他们绿营军对清风寨和陈然是恨之入骨。
因为陈然让他们成为汉阳郡的笑话,这次好不容易有机会,自然要新仇旧怨一起清算。
而被五花大绑的闻人羽和史明远只能眼巴巴的看着。
他俩虽然对陈然有信心,但对绿营军的实力也很了解。
真近身肉搏,陈然这边的那些秘密武器,未必真的好使。
而这一刻起,闻人羽也终于明悟,这一定是老大的意思。
故意让绿营军放水,害死徐晃后,就可以名正言顺杀死陈然。
闻人风的性格向来是这般阴狠,就是说如果他得不到的东西,宁可毁掉也绝不姑息。
陈然想要颠覆汉阳郡的盐行,他的作为不是为了吃饭,而是奔着砸锅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