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瓷碗落地,新的瓷碗重新摆至柳锦棠胳膊与头上。
春文在旁瞧着,越看越心疼,怕自己冲动做出什么事来,慌忙低下头去。
打了五副碗,下人即将摆放第六副的时候,柳锦棠因为胳膊酸痛,已经难以抬起,却不得不强忍痛意抬着胳膊。
孙嬷嬷坐在一旁,似瞧不见柳锦棠的痛楚,还吩咐下人手脚利索些。
虽说世家小姐学习规矩时确实辛苦,可为了不叫其身上留下伤痕或是隐疾,教导的嬷嬷都会看情况教习。
如果教习的小姐身子弱些,那开始就学些简单的,然后慢慢的增加难度,一来是为了对方身子着想,二来循序渐进也可叫学习之人更好巩固与掌握。
几乎很少会有像孙嬷嬷这般,上来就顶三碗水的教习。
不要说是娇生惯养的后宅小姐,哪怕是宫里教导宫女,也万万没有上来就如此的。
孙嬷嬷是拿着鸡毛当令箭,柳锦棠如今被多方盯着,也是不敢太过高调,心道自己若吃点苦,受点罪能少些麻烦,倒也乐的清净。
新的水碗才放置柳锦棠肩头之上,她头上的水碗突然发出“嘭”的一声,似有什么东西弹到了碗身之上,直接把碗打飞了出去。
紧接着是柳锦棠的腰,一点酥麻感传来,柳锦棠啊的一声,身子顿时仿佛卸力一般,扭倒在春文怀中,那才放好的水碗自是又碎成了四分五裂。
“你这是作......哎哟!”
孙嬷嬷以为柳锦棠是故意如此,站起身来正要训斥,哪知话都没说完,脑袋突然被东西砸中。
疼的她哎哟叫唤,从凳子上蹦起来,捂着脑袋大吼:“谁!是谁打我!”
柳锦棠也是警惕的望着四周,可除却风吹树叶的动静,她没瞧出半点异常来。
“哎哟!”
这时孙嬷嬷又猛地叫唤一声,柳锦棠望去,就看她捂着脖子往柱子后躲。
边躲还边叫唤:“是哪个不长眼的,知不知晓我是谁!我乃是宫里出来的嬷嬷!敢打我就是打万岁爷的脸!”
“呵。”这话直接把柳锦棠逗笑了,心道这孙嬷嬷还真是好大一张脸啊。
不说你出宫前伺候的是德顺太妃,就算你现在还在宫里伺候,那打的也是德顺太妃的脸,怎么就扯到皇上脑袋上去了。
皇上怕是都不知晓你孙嬷嬷是个什么人呢。
恐是知晓自己这话说的不妥,孙嬷嬷脸也涨红一片,然后她恨恨盯向柳锦棠:“这是你搞的鬼吧,还不叫你的人停手!”
莫名其妙被针对的柳锦棠做委屈状,朝着孙嬷嬷摇了摇脑袋:“孙嬷嬷误会我了,我也挨了打,嬷嬷不信可查看我腰间,刚才突然刺痛加酸软,眼下我是连站的力气都被对方击溃了去。”
孙嬷嬷还想再说两句,可下一瞬,一颗花生粒一般大小的小石子径直飞来,重重的打在了孙嬷嬷撅起的屁股上。
刹那间,杀猪般的哀嚎声响起,孙嬷嬷捂着屁股从柱子后跳出,捂着屁股不停地乱跑。
孙嬷嬷以前在宫里时没少受磋磨,出宫后便也享受了一段时间好日子,眼下虽说不上胖,却可称得上圆润。
平日里端端正正立着亦或者坐着瞧不出来什么,可眼下捂着屁股满院子乱跑时,却像极了一只大鹌鹑,滑稽得很。
院中其余人,乃至于柳锦棠,都看不见有东西打孙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