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室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息,但当杰仁走进去的时候,还是能闻到一股浓烈的药物气味,靠里侧的一张床上,躺着一位安详的中年男子,此时正闭目休息,却不是那龙辰子又是何人。
或许是杰仁进来的气息,让他感受到了,便缓缓睁开了双眼凝望着门口处,正好与杰仁那忧郁的眼神相对上。
“你回来啦!”龙辰子的声音非常的轻,但其中明显能够让人感觉到他的虚弱。
“嗯,义父你,你伤得怎么样?”杰仁问道。却是他现在虽知龙辰子是他亲生父亲,却还是一时难以叫出口来,边沿用了原来的称呼。
而这自然龙辰子也已感觉到了,也不点破,便微微一笑道:“还好还好,只是胸口被那厮捅了下,幸而他捅偏了点,不然的话指不定现在我就没法跟你说话了。”
“孩儿无用,害您为我之事受累,还受了重伤。”杰仁哏咽道。
“哦,呵呵。我现在也算好很多了。况且这样的结果,也是谁都先前难以预测到的,就算你在也未必能应付得来,又岂能怪罪于你。外人以为借此生事,就能离间你我父子二人,却根本不是我二人之间的紧密关系,更低估了我的你的信任。”龙辰子回应道。而当说道“父子”二字时还可以加重了下,其中的暗示不言而喻。
直到现在再傻的人,又怎会不明白龙辰子的用意。犹豫了一下,杰仁还是道:“义父,我知道你一直无时不刻关心着我。而这事您应该早已知晓,只是现在要孩儿改口……”
不过龙辰子也知道杰仁的难处,闻言便打断了他的话道:“并非是要你改口,一来也对不住周老弟,而来你现在要改口也已很难了,毕竟心理上肯定还难承受。况且这也不过是个称呼上的问题,就没必要如此计较,你还是按原来的称呼得了。说这些只是让你明白,我们父子间的情谊是任何东西都不能拆开的。”
“我知道,想必这段时间以来你也承受了很大的压力,孩儿未能为你分忧实感愧疚。”
“压力倒是还好,毕竟除了这么档子事,任哪个门派内部都会有所骚动。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猛烈,反倒是像有预谋的一般。好在我的个人还在,应付起来不难,倒是我昏迷的这段时间苦了阿海这孩子。原本我也为了平息众怒,才不得已降了他的职,甚至连师弟都关了禁闭。只是不想他非但没计较,反而还在我出事后力挺大局,才能勉强维持现在的局势。”
“父,义父!”杰仁现在都有点怕叫唤称谓了,刚才险些有失误,定了定心便道:“其实父子间的关系,又何必计较这么多,海哥自然不会介意。况且当时几乎有权威有能力的人都或不在或被弹压了无法出面,这时候也只有海哥出面了,好在他能够挺住,当然这与他平时在弟兄们之间的人缘和威望也是分不开的。”
“是啊,现在静下想想还觉后怕,对手显然是刻意要架空我等,这样才好有机会掌局。现在想起来先前有我弹压这些手下,所以他们觉得无从下手便找机会暗中出手,原本我也有心提防,不想他们却借你的事情来生事,这才着了他们的道,然后你们都不在,而仅次于我的师弟也无法前来干预,便以为龙威已无头,却独独漏了阿海。显然是先前我贬了他,所以反被他们给疏忽了,以为一个阿海兴不起多大浪来,却低估了他的能量,若非他那时纠集不少亲密弟子前来助阵,真的就是万事休矣。敌之用心险恶可见一斑。好在我现在问题不大,得赶紧出去接过大局,不然时间久了,恐阿海还是制不住他们。”龙辰子说着,便与挣扎着起来。
听到这里,杰仁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不过还是忙先上去制止了龙辰子起床,才道:“义父,你先歇着,这不我们都回来了。你就还是安心养伤,就算是我们最后的后盾。况且经您刚才一说,我倒突然想到了一法子,因为您的情况其他外人还不知道,所以我们不如将计就计,对外就声称您还处在昏迷之中,便又我等引出这主谋,而您再在最后关头现身便能一举尽数拿下这伙欲图谋反之徒。”
被杰仁重新劝回床上后的龙辰子,还是坚持着坐了起来。只是猛然听到这法先是眼睛一亮,而是复又恢复原来的神色,淡淡道:“只是计谋虽好,却又两大关键点难以突破。”
“请义父明示!”
龙辰子顿了顿,便严肃的道:“这第一便是,首先你自身也有问题的,若是这是现身不仅恐难以服众,虽然我和你几位师兄弟都信得过你,但别人可不是这样。说不定他们知道了你返回,下一个的攻击对象便会是你,到时不但解决不了问题,反而又赔进去一个人。就算因此悄悄把我师弟龙虚子再放出来,恐怕因为小惠,他也难以让人信任。最后便只剩下阿海比较清白,但也是势单力孤,若没我支持还是撑不了多久。而这第二,即使我们能够侥幸成功,但是因为缺乏足够的证据,抓捕他们的理由便不确凿。即便是强行行事,恐怕难以尽数揪出潜伏的敌人,难免有漏网之鱼,而且搞不好便有错抓冤抓的,倒是即使胜利,也已难再树立。”
却见杰仁自信满满的道:“这第一好解决。虽然我还有小惠不能明面帮助大师兄主持大局,黄成自身资历还不够,而晓月姑娘虽有能耐,却也无法出任大局。只是义父难道就忘了还有小芸吗?”
“她?这Y头除了坏事,还能做什么!”显然龙辰子还是没理会。
“或许以前是,但是现在经过这段时间的经历,我观她无论是心理还是心智上都要比原来成熟了许多。虽然能力也有所加强,虽然还不能独当一面,但要是有人辅佐情况就不同了。况且义父就这么一个女儿,龙威上上下下都是知道的,单凭这面馆主之女的旗帜,威慑力也不小了。”
本来龙辰子还想道不是还有你个儿子的吗,但是一想现在还不是曝光的时候,便也转移话题问道:“哦,那这第二又该如何解决?”
“本来这第二才是最最困难的地方,只是现在情况又有所不同,因为我手中有了样东西,所以也不太难了。”说着杰仁已经解开衣兜,将内里一直藏着那封刘鸿的书信递了过去。
而龙辰子自是二话不说,翻看起来。只见他脸上神色阴晴不定,先是一阵喜悦,接着看到后来却是笑容凝住,反而化为了一阵悲恸,口中喃喃道:“阿鸿啊,想不到自上次一别竟是永别,早知道师傅当时就改制止你前去邪人教的。如今天地相隔,让我好不痛心。”
说着话却是剧烈的咳喘起来,估计是牵动了伤口,所以直疼的皱眉头。杰仁也忙上来给龙辰子一边敲背,一边递上茶水,并安抚道:“义父,人已去了,您就节哀顺变吧!最重要的是我们活着的人要化悲痛为力量,珍惜他们为了我们所付出了,莫让他们的血白流就是。”
龙辰子也是一时悲伤,现在经杰仁劝导也知道这个道理,别也不再如此伤心,调节了下自己的心绪,然后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不想杰仁如今也已是文武兼备,不再是吴下阿蒙。好啊。我得儿如此,夫复何求!”
“义父谬赞了,孩儿愧不敢当!现在也没什么用处,顶多当当小芸和大师兄他二人的幕后军师。”杰仁还是谦虚道。
对此龙辰子这次却未曾一笑了之,而是严肃的道:“不,你当得起。谦虚是好事,但是一味的谦虚就不好了,该当起来的时候还是的要接受,这样也是对自己的一种肯定,也是别人对你的依托。还有这次龙威内部的事,估计不简单,指不定背后变有某位我们的长老支持着,这样的话就不太好了。毕竟这些个长老我见了也得礼让三分,他们哪一个的备份都要比为父的大,你们切要小心!”
“是,孩儿受教!”杰仁也是记下心头。
“你刚才说的幕后军师。”龙辰子似乎想到什么,接着又思考了一阵,终于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般让杰仁把外面的几人都招进来。
时过不久,外面几人包括龙海都随杰仁一起进来了。
见几人都进来,龙辰子便道:“好了,既然都来了,那我便宣布一下。龙海继续负责你原来的职务,另外我这儿打算让小芸也加入进来,两人一起搭档为明。你们只管负责,我自然会做你们的后台,其他人从旁协助。而我就转到幕后,你们对外界,就说我一直长睡不醒,随时有生命危险。这次的事情不许向其他任何人透露一句,明白嘛!”
“明白!”
见众人点头,龙辰子才继续说道:“而且这次我决定在设立一个幕后主帅,明面上就由你二人去做,至于主要的谋划和决断权便交给这个幕后主帅来做,不过这个人不是我做,而是他!”
说着指向还在一旁思考的杰仁。
“我!”杰仁指着自己的鼻子道。
“他?”其他人也是一阵愕然,倒并非是不信任,而是对龙辰子这个突然的决定有些反应不过来。
“怎么,有什么不可以吗?”龙辰子犀利的目光扫向众人。
“没,没有!”其他几人回道。
“没有就好。我知道你们不会怀疑杰仁他的,只是对他能不能胜任有些质疑罢了。不过放心,我老头子担保他没有问题。杰仁,如何?”说着龙辰子又看向杰仁,面色回复了威仪。
见此,杰仁也不好推托,只得道:“那好吧,我就暂且担任此职。”
“至于计划,大家先听听杰仁如何安排。”龙辰子又道。
镇定了下心神,杰仁便道:“孩儿认为首先可以把小芸的牌子打出来,但同时也要加强对她的保护,以免有人对她图谋不轨,而主要负责这个任务的非黄成莫属。”
说着杰仁眼光也瞟向了右边的黄成。
“怎么是我?”黄成不由叫屈。
“怎么,你不乐意?那算了,不用你也行的。我哥委任你是看得起你,没想到就怎么窝囊。”小芸撇着嘴道。她首次叫杰仁“哥”,显然令杰仁有些意外,但是只是一瞬间便恢复了常态,毕竟正事要紧,还不是开玩笑的时候。而那边黄成一听,便只有求饶的份。
“海哥主要负责对外,先与他们不要太过激的碰撞,能低调就低调点,先以稳定为主,毕竟很多人也是受到蛊惑的。另外可利用这个间隙设法先救出龙虚子师叔,这样我们就又多了份力量,小惠负责从旁协助。至于小月姑娘,由于身份特殊,便做本帅的幕后军师吧!”说着杰仁眼光不由在她身上闪动两下。
“尊令!”众人安排妥当便各自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