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源!”
一声颤抖的呼唤划破山间。
张怀义死死盯着那个熟悉的身影,手指无意识地掐进掌心,直到传来阵阵刺痛才确信不是幻觉。
他不禁哽咽,泪珠盘旋眼眶。
回忆就是在记忆的长河中刻舟求剑。
他不知道多少个夜晚,心中还留有那个夜晚的疯狂。
十年了。
整整三千多个日夜,记忆中的少年容颜竟丝毫未改。
张怀义突然想起师父说过的话:
修行人闭死关时,光阴会在入定者身上停滞。
可眼前人眼角眉梢的鲜活气息,分明与十年前离开时的少年重叠在一起,上次的离别就好似在昨日一般。
“怀义师兄你别搞啊!”
见状的徐澈慌忙地蹲下身,衣袖带起一阵松风。
他手忙脚乱地去扶颤抖的师兄,却发现自己的指尖也在发颤。
四周的银杏叶沙沙作响,恍若当年他们偷溜下山时踩碎的落叶声。
张怀义突然一拳捶在师弟肩头,却在触及衣衫时化作了轻轻的颤抖:“臭小子!十年了!龙虎山的晨钟暮鼓都唤不回你是吧?你还记得我们大家伙吗?!”
他胡乱抹了把脸,指腹蹭过眼角的细纹。
这是十年光阴在他身上刻下的印记,而眼前人却仍是少年模样。
徐澈望着师兄鬓角若隐若现的霜色,喉头突然发紧。
山涧的雾气漫上来,模糊了视线。
他想起最后一次见到师兄时,对方正把偷藏的芝麻糖塞进他行囊,那时月光照亮的分明是张意气风发的年轻面孔。
“十年?”
徐澈瞳孔骤缩,声音飘忽得像山巅的云,“师父他...”
“师父他...”张怀义轻叹一声。
“师父他怎么了!”
徐澈瞬间抓住张怀义的两只手臂。
“嘶!清源你这么大劲干嘛?”
张怀义暗自惊讶徐澈的力气,旋即缓缓开口说道:“师父他老人家好着呢,就是老了十岁,脾气更爆了。”
“……”
“师兄,这一点都不好笑!”
徐澈忍住骂娘的冲动。
他刚才还以为师父驾鹤西去了呢!
但仔细一想不对啊!
别说十年,就算二十年师父应该也够活到才对啊!
“哈哈哈哈哈,好了,不说那么多了,咱们快回去吧,如果师父和之维师兄、晋中他们知道你回来了,肯定会非常开心的!”张怀义哈哈大笑旋即说道。
“回?回哪里去啊?”
就在这时,一个冷厉的声音响起。
原来张怀义与徐澈这对师兄弟俩自顾自聊天,反倒是冷落了旁边这六人,其中一个尖嘴猴腮的家伙就很不爽了,目光阴冷的看向徐澈与张怀义二人......
他看样子差不多有四五十岁的中年年纪。
“待会师兄,我先帮你找回场子...”
徐澈看了他一眼,后笑着拍了拍张怀义的肩膀。
山间的风突然凝滞了。
张怀义只觉得肩头一暖,那股涌入体内的力量如同春溪解冻,所过之处受损的经脉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他震惊地发现,自己苦修多年的金光咒在这股力量面前,竟如萤火比之皓月。
张怀义瞪大眼睛。
这时他才发现,昔日的师弟如今竟已经强大到了这种地步,给他的感觉,竟比之师父张静清与师兄张之维还要恐怖万分。
“清源你......”
他话音未落,便被那尖嘴猴腮的男子尖锐的嗓音打断。
“就凭你还想找回场子!”
那尖嘴猴腮的男子踏前一步,脚下枯叶瞬间化作齑粉。
他周身腾起的炁焰呈现病态的灰黄色,将方圆三丈内的草木都染上了腐朽气息。
矮小的少年下意识将眼镜少女护在身后——
这是他的“蚀骨炁”,曾生生将个全真弟子化为人皮。
“梁涛!”
中年男子连忙呵斥他。
梁涛修为不够,所以感觉不到,但他不一样,他隐隐感知到,这位叫“清源”的年轻道长,无法逾越。
深不可测!
“无根生!别以为你是掌门就可以号令我!”
“妈的!我听不顺耳,照样不给你面子!刚刚要不是你插手!我自己就可以宰了这个臭牛鼻子的!”
被呵斥的梁涛反而冷嗤回去,丝毫情面不给无根生。
“什么?!无根生!全性掌门无根生?!”
张怀义的惊呼声在山谷间回荡,惊起一群飞鸟。
他的瞳孔剧烈收缩,宽大的道袍袖口无风自动。
“我本以为...”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声音干涩得像是吞了一把香灰,“只是个全性小喽啰...”
难怪刚才交手时,对方的炁劲如同无底深渊。
这么看,自己输得不冤啊...
“有意思...”
徐澈却是笑了,好似明白了什么一般。
见状,无根生的瞳孔却骤然收缩。
在他独特的视野里,徐澈周身环绕的并非寻常炼炁士的炁,而是某种更本源的存在——
那流动的金光中,竟隐约有星辰生灭的景象!
梁涛修为不够,所以感觉不到,但他不一样,他隐隐感知到,这位叫“清源”的年轻道长,无法逾越。
深不可测!
“有你妈的意思!看招!”
梁涛冷哼。
“梁涛!”
无根生喝止的声音已带上一丝急迫。
但为时已晚...
“断山掌!”
梁涛双掌推出的刹那,山间鸟雀集体惊飞。
那灰黄掌印迎风便涨,所过之处山石崩裂,竟真如他所说有断山之威。
张怀义下意识要提醒师弟,却见徐澈只是轻轻抬眼——
“嚓!”
如同琉璃坠地的脆响。
威势惊人的掌印在半空中突然定格,继而浮现出蛛网般的裂纹。
梁涛还保持着出掌的姿势,脸上狞笑尚未褪去,整个人却像被无形巨手捏住的蝼蚁般剧烈颤抖起来。
“下辈子,记得管住嘴。”
徐澈话音落下的瞬间,梁涛的身体如同被万剑穿透,无数道金光从他体内迸射而出。
嘭!
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这个方才还嚣张跋扈的全性好手,竟如烟花般炸裂成漫天血雾!
死寂。
一滴血珠溅在夏柳青脸上,这位戏子出身的全性新秀竟忘了擦拭。
他引以为傲的“神格面具“此刻簌簌发抖,仿佛遇到了真正的神明。
梅金凤的眼镜滑到鼻尖都浑然不觉,她终于明白无根生为何要一直呵斥梁涛了,敢情是不想被他连累啊!
方才徐澈看过来的一眼,让她灵魂都在战栗!
“现在......”
徐澈掸了掸衣袖,转向面无血色的剩余五人,“轮到你们了。“
......
(PS:芳心,不压战力,今天暂且更四千字)
(剧情想的我头发都要掉光光了!)
(明天努力万字!)
(后面没了,这章看完该睡觉的睡觉了,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