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云厌小心翼翼扶着人去了隔间,心中对长公主的不满也更添几分。

    ……

    夜已深,慕窈已累得睡了过去。

    燕浔则点着一盏烛火,仔细查看手中信件。

    在看见最后一张直上印下的印章,他眸色一紧。

    “常青。”

    窗外传来响动。

    “去一趟长公主府,将驸马爷带去我书房。”

    窗外常青一惊,下意识掀开窗户看了眼,确定是自家主子后满脸奇怪。

    不过也没敢耽搁,闪身离了楚王府。

    燕浔则披上外袍,提着油灯在书房等候。

    约莫半个时辰后,常青带着一人进了书房。

    随着斗篷摘下,燕浔在看清楚这素日被关在长公主府的驸马爷容貌时,只愣怔一瞬后便笑出了声。

    “传闻安国失踪已久的摄政王,居然成了云国长公主的金屋藏娇驸马爷?”

    常青一惊,手中长剑瞬间抵在胥野脖颈。

    只要他稍有不善的动作,顷刻间就会要了他的命!

    胥野脸色极差地看了眼嗤笑出声的燕浔,抬手弹开抵在脖颈上的长剑。

    “没必要对我举剑相向,我现在没这个能力同你家王爷斗。”

    燕浔收起笑意,起身上前仔细打量。

    在战场上见多识广的他,一眼便看出眼前人不同。

    燕浔视线瞬间锁定在男子脖颈上,隐约可见一道红线,瞬间声线诧异,“你居然中了蛊毒?”

    胥野冷冷一笑,“不然,你以为我如何会成为你们长公主手里的玩物?”

    说罢,他自顾自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安国不日就会来云国,你想趁着这个机会跟他们回去?”

    燕浔也不再浪费时间,直接询问出对方目的。

    “是。”胥野坦然应下,眉尾轻佻,“说起来,我之所以会被人喂了蛊毒,还是拜你所赐呢!”

    这记恨语气,让燕浔唇角笑意更大。

    他转身懒洋洋坐下,翘起二郎腿,好笑地看着胥野,“同我有何干,当初是你成了我的手下败将,我本想将你送回去,是你自己觉得我会趁机拿你要挟云国,这才跑了的。”

    “可不要给我扣什么黑锅,我可不背。”

    胥野气得发抖,若是以前武功深厚的他,只怕此刻在手中的茶杯早已被他捏碎!

    不过很快,他收敛起怒意。

    “蛊毒解药在长公主手里,那个暗室我进不去。”

    没了武功,他就是个废人。

    况且长公主这些年一直防备着他,更没办法靠近。

    他必须要找别人,帮他拿到解药!

    思来想去,唯一能信得过的,就只有以前在战场上同他是宿敌的燕浔!

    “你想我帮你去长公主府里拿解药?”燕浔挑眉,见对方抬眸默认,坐正几分,“那你能给我什么?”

    胥野蹙眉,他现在不知安国如何,的确无法随意许诺。

    正想着,余光瞥见燕浔身后书柜上挂着的一幅丹青,眼底闪过一抹亮光。

    “这个人,没死。”

    淡淡的五个字,却在燕浔心中掀起巨浪。

    他猛地起身,去看他手指的方向,发觉真是他父亲的画像后,脸色陡然变得黑沉。

    下一秒,胥野脖子便被人死死掐住。

    燕浔身上冒出的杀意,让胥野都为之一振!

    “你放屁!”

    男人的怒吼声在书房内响起。

    胥野咬了咬牙,“我不至于骗你。”

    对上他的眸子,燕浔愤然松了手,手都在因为这个消息而微微颤抖。

    “不可能!”

    他父亲死了,死在了战场上!

    怎么可能没死!

    胥野轻咳两声,暗骂一声疯子,转而看清燕浔脸上的神色,这次笑出声的变成了他。

    “看来这人对你很重要,难不成……是你父亲?若真是你父亲,那你和你母亲还挺悲哀的。”

    此话一出,燕浔猛地转头,拧着眉看向他,“什么意思?”

    “我记得我见他时,他怀里抱着个四五岁的女娃娃,身边跟着个貌美妇人。哦,那妇人怀里,好像还抱着个刚出生不久的婴儿,看起来真是其乐融融。”

    燕浔忽地想起那日在母亲院中听到的话,心中猜测在此刻无限扩大。

    他盯着胥野,咬着牙挤出几个字,“什么时候?”

    “五年前,我同你在战场上最后一战的前几日。”

    胥野说着,又想到什么,补充一句,“若是我没记错,那美貌妇人似乎是我云国内阁学士的小女儿。”

    “名字好像是叫……谢青鸾。”

    谢青鸾三个字一出,燕浔彻底愣住。

    他手抖得更加厉害,好半晌才打开身后书柜上的一个木盒。

    从里面拿出一块玉佩。

    胥野上前凑近,扫了眼他手中略显老旧的玉佩,点了点头,“对,就是这玉佩上的两个字。”

    燕浔只觉得可笑。

    他母亲名萧青鸾,这玉佩更是他父亲日日戴在怀中珍藏之物。

    所以,此青鸾非彼青鸾。

    “绝不可能!”燕浔淡淡开口,情绪在一瞬间收敛,可攥着玉佩的手止不住地发抖。

    他父亲可是云国的异姓王!

    他父亲明明那么爱母亲。

    就算没死也应该回来才对。

    怎么会……怎么会跑去安国同旁人恩爱一生?

    或许……或许是他父亲生了病,不记得了。

    燕浔在心中这般安慰自己,可他到底如何想的,也只有他自己才清楚。

    “你若是不信,帮我传信回安国,我帮你证明。”

    胥野环着手开口提议,脸上满是看好戏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