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意味深长地看了太后一眼，抿了口茶后，示意了眼李公公。
李公公挥了挥手，示意那些小宫女太监先下去。
自己则先去门口守着。
“有人来朕面前说，淑荣是晋王之女，母后，淑荣当真是先帝同宫女所生？”
皇帝语气虽淡，可太后还是吓得跌在了地上。
她脸色苍白地看着坐在高位的皇帝，心中恐惧也在被无限放大。
“淑荣，淑荣是先帝的孩子，怎会是晋王的孩子，这话太过荒谬了！”太后心虚的不敢去看皇帝此刻脸色。
身子颤抖得实在是厉害。
淑荣此时却定下了心神，脸上浮现茫然无措：“皇兄，为什么……为什么这么说？淑荣难道不是您的妹妹吗？”
听到这话，皇帝眯着眼看了眼淑荣。
好半晌，他才扯唇，像是找到了什么乐子。
“朕也觉得太过……荒谬。”
最后两个字的停顿，可谓让太后的心都快从身体里蹦出来。
可就算皇帝这么说了，太后此时再也没了之前胜券在握的气势。
只觉得接下来的每一步，怕都是在刀尖上走。
“皇帝真是忙糊涂了，这样的事情也跟哀家开玩笑。”
太后勉强地扯了扯唇，在刘嬷嬷搀扶下起身落座。
淑荣公主也被人扶了起来，坐在一旁的位置上，捂着心口脸色苍白地看向皇帝：“皇兄日后莫要跟淑荣开这般玩笑，淑荣真的害怕。”
皇帝笑而不语。
李公公推门而入。
“皇上，人确从暗室中找到。”
刚平复些许心情的两人，心再提到了嗓子眼。
萧皇后率先进入大殿，身后便是被陈嬷嬷扶着进来的慕窈。
慕窈头发凌乱，满脸脏污，脸色苍白没有血色，一双漏在外面的手似乎也受了伤，又红又肿。
“怎得伤成这般模样！”
得了消息，从暖阁而来的萧太夫人，在瞧见慕窈的样子后，声调都扬高了不少。
慕窈眼神空洞，一看便是这几日遭受不少折磨。
“不可能！她怎么可能在宫里！”
淑荣震惊起身，激动得都忘了装柔弱。
“淑荣公主这意思，莫不是在说慕家郡主是自己进宫里，且混到你殿中暗室的吗！”
萧太夫人冷喝一声，转头便对着皇帝跪下：“皇上，这孩子自小便没了父亲母亲，臣妇怜惜这孩子不易，自当是亲女儿看待。”
“况且，她也是我楚王府未来的楚王妃，如今竟被人如此欺负，甚至动用私刑！还请皇上秉公处理，还慕家以及楚王府一个公道！”
萧太夫人字字有力，甚至最后一段话都是咬着牙说的。
可见有多气。
“皇兄！真的不是我！”
淑荣看了眼萧太夫人，又看了眼慕窈，心里满是疑惑。
“是或不是，只看公主身上是否有钥匙便知。”
萧皇后冷冷开口。
淑荣愣怔在原地，视线从萧太夫人、慕窈以及萧皇后脸上扫过，忽地便明白过来。
这是一个局，而她就是这局中被瓮中捉的鳖！
“是你们！是你们算计我！”
淑荣此刻也顾不上什么原形毕露，甩开上前的陈嬷嬷。
便去扯慕窈身上外袍。
“慕窈，你少在这里装可怜！”
“本公主根本没抓你！你身上的伤是哪里来的！”
慕窈没料想她居然直接上手，不过这也算是意外之喜。
她摇头，虚弱地想要挥开淑荣的手，实则在挣扎时，将身上外袍抖落。
“还不将人拦住！”
萧皇后怒斥一声。
几个宫女上前，才将淑荣拉开。
随着人被拉开，慕窈也彻底暴露在几人眼前。
饶是早已做好心理准备的萧太夫人，此刻也是捂着嘴惊呼一声。
只见慕窈身上囚服沾了不少血渍，手臂上，后背，乃至大腿都有鞭痕，鞭子更是直接抽破了囚服，可见下手之人有多狠！
皇帝也不由蹙了眉。
看向淑荣的视线，也满是不悦。
这般伤痕，是遮掩不了的。
“快给慕郡主把衣服披上！”萧皇后也是一阵心惊。
毕竟暗室光线昏暗，她也看不真切。
如今，她心中除了心疼，也明白慕窈对自己如此下狠手的原因。
“给朕搜！看看公主身上有没有钥匙！”
宫女上前，在淑荣公主腰间摸索一圈后，果然找出了一把钥匙。
“臣妾去试。”萧皇后接过，快步来到慕窈面前。
随着两声清脆响声，慕窈手腕上圈着的铁环也被打开。
铁环掉落在地砖上，发出清脆响动。
也让本还在挣扎的淑荣，彻底定在了原地。
“怎么会……皇兄！淑荣真的是被冤枉的！皇兄！都是慕窈心存设计！都是她！”
淑荣公主扭头看向上座之人，可对方回给她的只有一则冷漠的眼神。
太后此刻才从震惊中回过神，她看了看慕窈，又看了看淑荣，第一次不确定起来。
“淑荣，这件事……真的不是你做的？”
太后的一句话，让本在哭诉求重查的淑荣怔住。
她转过头，脸上还挂着泪珠：“您也不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