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如果你不信，可以在你的办公室搜一下，会发现很多窃听器。”林振余叹了口气，补充道：“这些窃听器是我让李福龙安装的。”
“你有没有注意到，这些窃听器安了之后，什么都没听到？”
林振余微微一愣：“你……发现了？”
“我做错了什么让你忽视了一代兵王的能力。”吴明也叹了口气：“这些窃听器，我第一时间就发现了，正寻思着是什么人干的，你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吴明当然知道窃听器是李福龙安的。
但要故意装作不知道。
这样才能让林振余把话说下去。
很多时候，让对手发现自己太聪明，未必是好事儿。
林振余果然说了一句：“现在你知道了是李福龙安的。”
“准确的说是你让李福龙安的。”吴明嘲弄道：“你该不会发现窃听器没什么用，才打电话过来自首吧。”
“当然不是。”林振余找了个憋脚的理由：“我只是表明有合作的诚意。”
“你真有诚意就不会让李福龙这么干。”
“是这样的，李福龙主动找到我投靠，表示愿意为我做事……”林振余开始编瞎话，而且编的跟真的一样：“他说六大世家已去两个，沈家、司马和巴尔斯又报团取暖，只剩黄龙府林家独自，过去的平衡被彻底破，接下来三大世家可能彻底吞并林家的生意和势力范围。要知道盛京章家和煤城徐家到了之后，这三大世家可没少捞好处，李福龙表示说愿意协助我对抗三大世家。”
吴明明知道这是瞎话，却还是当成真的听：“既然三大世家强势，他为什么不去投靠，反而烧你这个冷灶。”
“因为那三大世家不需要他。”林振余回答：“帮助我的风险虽然很大，毕竟富贵险中求嘛。”
吴明装模作样的点头道：“有道理。”
“现在能相信我的诚意了？”
“还不能。”吴明摇头：“他就是个小人物，跟三大世家毫无关系，他去投靠你的时候也不想一想，你对他到底有什么利用价值。”
“利用价值还真有。”林振余缓缓道：“毕竟他立即非常近，每天你们都在一起工作，而你又是三大世家重要人物，他能够帮助搜集你的情报。”
“也就是说，李福龙投靠你，不是为了对付韩蓓，而是为了对付我。”
“对。”林振余点头：“韩蓓只是个小人物，我没有兴趣，李福龙也知道我没兴趣，韩蓓作为李福龙的主子倒是可以宽慰一些。”
“要是韩蓓知道这事儿，那只有一个结果，李福龙会被沉到江里喂鱼。”吴明冷笑：“可怜的李福龙，对你忠心耿耿，却被出卖了。”
“他要是真的忠心耿耿，根本就不会投靠我。”林振余冷笑，紧接着是这么一句话：“我这辈子最看不起的就是叛徒，虽然他没背叛韩蓓，却背叛了你，毕竟你们是朋友，他能这么对你就能同样对我。”
吴明急忙申明：“我们不是朋友。”
“无论如何，我想要先稳住李福龙，这就是为什么让他去你办公室安窃听器，总得让他做点什么，否则他会怀疑我的真实想法。”
“然后你到我这里，出卖了李福龙，换取我的信任。”吴明笑问：“你昨天怎没提这事儿？”
“因为你没给我机会。”林振余理直气壮：“我本来是要说出来的，但你我交谈没几句，你就动手杀人。”
吴明震惊了。
林振余的脸皮太厚了，撒谎起来毫不顾忌。。
为什么昨天林振余没提李福龙这个叛徒？
真实的答案只有一个。
林振余想要暂时留着李福龙，这个棋子未来还有用。
不过林振余又在一夜之间改了主意。
吴明这会儿真正想知道的是，让林振余改主意的真实诱因，到底是什么。
林振余当然不会说。
吴明也没追问，只是假模假式的道：“不管怎么说，你能对我说这些，我还是很高兴的。”
顿了一下，吴明又缓缓道：“守着这么一个人不可不防啊。”
“那你同意合作了？”
“怎么合作？”
“很简单，我这人没什么用心，只是三大世家牢不可破，对我们黄龙府林家威胁太大……”林振余告诉吴明：“我只是希望，三大世家如果有举动，不利于我们林家，吴先生请及时告知。”
“好说。”
“那就这样。”林振余点了点头：“祝你愉快。”
林振余还在昨天那辆房车上。
死过人的痕迹已经被收拾干净。
他放下电话后，给自己倒了一杯烈酒，一口干掉，随后拨通另外一个号码：“你好，吕老。”
电话里传来一个沙哑的老人声音：“跟吴明通过电话了？”
“他已经同意跟我们合作了。”林振余点头：“吕老的意见很英明，把李福龙交代出去，可以换取吴明的信任。”
“那就好。”吕老似乎很满意，但强调：“吴明这个人狡猾多端，也不要轻易信任，必须多加防备。”
“是不是给吴明送点什么，表达一下我的诚意？”
“不是不可以。”
“但我不知道吴明喜欢什么。”林振余多少有些无奈：“我调查过后发现，虽然吴明一度生活困窘，但好像也不是特别爱钱，也不收藏珠宝古玩字画或者玉器，也没什么爱好，吃的东西大都很简单，喝酒通常只喝便宜的啤酒……给人送礼，无外乎投其所好，吃的喝的用的以及各种收藏品，我真不知道能给吴明送什么。”
“吴明这个人其实一向很简单。”吕老哈哈笑了几声：“不过，他也不是完全不食人间烟火，他还是有一些生活习惯的，比如喜欢抽烟，不过都是很便宜的，你就算送去天价烟，他也未必抽的惯，而且几条烟也花不了多少钱。”
“可不是吗。”
“他还喜欢女人。”
“这……真没看出来。”
“吴明过去的生活，在男女关系上还是很简单的，没有什么烂七八糟的事儿。”吕老告诉林振余：“但这只是因为他有强大的自控能力，当时的身份也不允许他在这方面乱来。”
林振余会意的点头：“如今他成了普通百姓，自然可以想怎么来，就怎么来。”
“没错，否则怎么会接下三分婚书……”吕老又笑了笑：“以我对吴明的了解，用你们年轻人流行的话说应该是LSP了，你倒是可以在这方面想一想办法。”
“我……想一想……”
“我知道你对女人没什么鉴赏能力。”吕老笑着道：“我只是出个主意，到底怎么做，在你自己。”
林振余没有表现出尴尬，只是嘴角微微抽搐几下，露出无奈的笑容：“我知道了。”
“说起来，我也真没想到，吴明离开军队后，到社会上竟然能掀起这么一番风浪。”吕老很是感慨：“短时间内他动作连连，堂堂的两大世家都被他打得落花流水，只怕用不了多久会一统东北，接下来会怎样呢，入关征战中原？”
“所以我们才要采取措施。”
吕老重重点头：“是的。”
再说吴明这边，放下电话后，骂了一声：“这个烂皮燕子还挺鬼的！”
方才吴明假意合作，为的是套出林振余的计划。
熟料林振余只是提出一个很简单的要求。
而这个要求平心而论并不过分。
吴明曾听韩蓓说过，社会上已经开始有些议论。
三大世家把女儿许配给吴明，等于是间接形成了同盟，接下来很可能会铲除其他势力，把这个同盟发展壮大起来。
黄龙府林家就在被铲除之列。
沈晓强和司马烽原本是怎么想的根本不重要。
他们两个的位置已经被沈幽取代。
以吴明对沈幽的了解来说，这个女人完全可能具备如此野心。
她都已经控制两大世家，如果再摧毁另外一个世家，可以给她的人生再增添一份荣耀。
此外还有巴尔思。
这位岳父表面大大咧咧，内心到底有怎样的谋划，吴明并不知道。
林振余在这种情况下，做出一些防范，表面上是情理之中。
可这个连亲叔叔都能杀的人，怎么可能这么简单。
这个时候李福龙来了。
“忙吗？”李福龙伸过右手。
也不见吴明伸手与他礼貌性的握握。
结果李福龙的手悬在那。
吴明也不说话。
直到李福龙讪讪的收回右手，吴明才说了一句：“咱们认识这么久，从不见你这么气，你到底要说什么直接开口吧。”
“其实也没什么，要不咱们出去聊一聊？”
“就在这聊。”吴明指了指椅子：“请坐。”
李福龙虽然不情愿，还是坐了下来，伸手在椅子下面摸了摸。
“找什么呢？”
“我……”李福龙犹豫许久，拿出手机给吴明发去：“你的办公室有窃听器。”
吴明看了一眼手机，点了点头，开口说了一句：“我知道啊。”
李福龙愣住了，也不发了，直接就问：“你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