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霁川跟祝云清两人,一个旧病复发,在府里闭关修养。
另一个因为心灰意冷,在东宫待着,整日闭门不出。
两人的悄然离开,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祝云清刻意把自己的皮肤化黑了两度,再加上简单的修容手法,现在的她穿着一身普通女子的衣裙,头上也只有简单的一根银簪。
这样的她就算是在大街上跟三皇子或者祝寻迎面撞上,对方都不一定能认出自己。
谢霁川不止一次的对她的化妆手法感到惊奇。
明明也没有动用那些他送来的易容工具,她是怎么用这些再寻常不过的胭脂等物就给自己大变活人了呢?
“好了,你别盯着我看了!”祝云清实在是被他看的有些不好意思,推着他的脸让他往别处看。
“夫人害什么羞,我们可是回乡省亲的新婚夫妻,若是一路上都这么害羞,还怎么瞒得过别人?”
“什么?”祝云清再一次推开要亲过来的谢霁川。
“你说我们是夫妻?”
谢霁川理所当然的点点头。
“当然了,我们成亲不到半年,你现在有了身孕,我们回乡祭拜祖宗不是很正常吗?”
祝云清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编故事。
“你还挺有说书人的天分的。”
“是吗?你不觉得我们现在很般配吗?”
谢霁川指着水杯里两人的倒影:“我这张脸不是你给我画出来的吗?这么有夫妻相,难道不是装夫妻做合适吗?”
“......”祝云清对此表示无言以对。
送完池景澈,两人坐着一辆外表普通内饰铺满软垫的马车离开京城。
坐在马车里的两人不知道,他们刚好跟正与下属联络的祝寻擦肩而过。
“你们按照本王说的做就行,切莫节外生枝。”
“是,属下遵命。”
祝寻刚刚翻身上马,身边一辆马车路过,他眼神撇到的瞬间停顿了片刻,随即翻身上马。
不过刚走了两步,祝寻下意识的感觉马车有些眼熟,察觉到心里有些不安,他侧头问跟在身后的下属。
“东宫那边一切安好吗?”
“回主子的话,半个时辰前刚传来的消息,一切安好。”
祝寻的心这才放下一点儿,显示自己关心则乱,看什么都有点疑神疑鬼了。
“图纸的事情千万保密,至于那些工匠,等完工后......”
“是,王爷放心,绝对不会走路,半点风声。”
安排好事情,祝寻怀着激动的心情回去了,等金笼打造好,以后四哥就是他一个人的了!
等马车驶离京城范围,祝云清过了一开始的新鲜感,又忍不住开始孕吐了。
而且随着在马车上的时间越来越长,祝云清的孕吐也越来越难受。
“停车!”
祝云清实在是忍不住了,捂着嘴说出停车两个字,就迫不及待的跳下了马车。
这一幕看的谢霁川心脏狂跳。
“小心!你没事儿吧?”
祝云清哇哇一阵狂吐后,终于是抚着胸口平静了些许。
“来,喝点儿水清清口。”
谢霁川在旁边适时的递上水杯,祝云清清理完自己长舒一口气。
“实在不行我们请个大夫跟随吧,你也不能总是依靠自己给自己看诊,都说医者不自医,说不定其他的大夫能有奇效呢。”
“可是这样会不会太招摇了?”祝云清还是担心会暴露行踪。
谢霁川给她理了理头发:“放心吧,我们已经离开了京城的范围,而且小小的车队,虽然目标大,但嫌疑肯定比单独一辆马车要小一些。”
祝云清恍然:“是啊,任谁也想不到我们会这么光明正大的赶路吧。”
两人相视一笑,祝云清摸摸他因为化了妆后显的有些干黄的脸。
“也连累你跟着受苦了。”
因为孕期综合症的原因,祝云清的每次呕吐,谢霁川都会跟着干呕,自己能吐出来东西,还算好受,谢霁川纯粹就是干呕,比她更难受。
谢霁川摇摇头:“明明是我的错,才导致你受这么多苦。”
两人在路上边走边休息,甚至改道去了附近的一个城镇提前休息。
祝云清吐的浑身都没了力气,下马车的时候腿一软差点儿没有摔下去。
好在谢霁川时刻关注着她的状态,这才没有让她摔倒,心疼的抱着人直接去了医馆。
“大夫,我夫人怀孕孕吐的实在厉害,烦请您给看看有没有什么法子可以缓解?”
祝云清虚弱的把头靠在谢霁川身上,没有让老大夫看到自己的脸,毕竟中医是讲究望闻问切的,自己要是露面的话,肯定会误导人家大夫的。
“好,夫人还请伸出手来,待让老夫给你把把脉。”
祝云清伸出一节皓腕,谢霁川看到瞳孔一缩,不好,伪装的时候忘记遮掩一下手上的肤色了,他低头看了一眼无力的靠在自己身上的祝云清,面露心疼的用手给她擦了擦汗,实际上却是用手遮掩住了她的脸。
好在老大夫根本没有注意到她胳膊上的皮肤和脸完全不一样的问题,他皱眉诊脉,另一只手捋着胡须,好一会儿才松开手。
“这位夫人脉象滑而稍弱,又有脾胃虚弱,气血生化不足之症,这才致使冲气上逆,所以孕吐严重,不过放心吧,老夫给你施针,在辅以汤药,这孕吐之症很快就能缓解。”
直到老大夫说完,祝云清提着的心才放下,还好还好他没有诊出来自己之前对自己身体做的那些用于遮掩孕相的小动作。
“多谢大夫,麻烦大夫了。”
谢霁川态度恭敬谦和,完全没有了之前国师大人的高傲。
此时的他看起来,完全就是一个全心全意担心妻子的普通男人。
老大夫看了他一眼,眼里闪过惊异之色:“这位公子可有什么身体不适的地方?老夫可以给你看看。”
“多谢大夫,在下身体康健的很,不用了。”
在医馆让医女给做了针灸,又拿了药,两人这才离开。
回去的路上,祝云清没有再坐马车,反而是一路步行去了栈。
祝云清留在栈休息的时候,谢霁川忙前忙后的给她熬药,然后还去找了那个老大夫,花了大价钱请他跟随治疗。
第二日两人再次启程的时候,看到多了一辆马车,还有一个熟悉的老大夫,祝云清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谢霁川,眼神对视之下,即便是没有说话这其中的意思也不言而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