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亭雪又一次进入内殿,过了好一会儿,顾亭雪才扶着皇后娘娘走出了太极殿。

    香君安慰了诸位大臣一番,便道:“诸位大人们守在这里,于圣上的身子安康也并无裨益。要知道,撑起大齐江山的,从来不只是君王,而是尔等笔下万钧、掌中千骑的治世之臣。若是诸位因为忧心皇上,夙夜辛苦,熬坏了身子,才是折损栋梁,让山河倾颓、社稷危矣。”

    香君此言一出,大臣们里竟然有抹眼泪的。

    “今日大人们都熬了一整日,本宫让御膳房给大人们熬了些八珍汤,配了些小菜,大人们用过之后再出宫吧。”

    众大臣谢过皇后娘娘。

    香君又对左相说:“劳烦左相安排几位大臣替皇上轮流侍疾。”

    “那是自然。”

    就是香君不说,左相也是要这样做的。

    皇上如今这副模样,本应该后宫、宗室、大臣都安排侍疾的人,只是宗室如今被杀得只剩一个福王了,只能让福王多辛苦几日了。

    福王和侍疾的大臣们都到了太极殿。

    第一日,左右相和几位重臣都留了下来,福王也来了。

    众人都在殿内商议要事,只有元朗在皇上的寝殿,陪伴着他的父皇。

    左相立刻对香君说:“皇后娘娘,如今叛军还在通州,皇上这般,不知何时才能好,但战事可不等人啊。这罪己诏的事情,娘娘可有决断?”

    香君安慰道:“此事本宫如何决断?如今皇上这样子,就是本宫要劝皇上下罪己诏,皇上又如何能写,难道,左相想替皇上写么?”

    “臣不敢!”左相惶恐。

    “左相不敢,本宫一介妇人就更不敢替皇上做主了。看皇上被卫将军那奏疏气得口不能言,左相就应当知道,皇上是绝对不愿意下罪己诏的。若是咱们替皇上写了这罪己诏,把皇上又气出个好歹……这个罪过,怕是谁都不敢担。”

    左相着急地说:“可如今,叛军近在咫尺,皇上又是这般模样,皇后娘娘还是要尽早做决断才是……叛军若是知道皇上病了,只怕会立刻攻打京城。”

    “如今,先得防止谣言四起,引起朝野动荡,咱们倒是不要紧,若是京城百姓们知道皇上这般模样,只怕京城要乱。”

    “是!”

    香君叹息道:“皇上这罪己诏若是下不了,如今之计,只能一战。这打仗的事情,本宫也不懂,如今皇上病着,这兵权……”

    “如今之计,只能以皇后娘娘的懿旨为准,和重臣、宗室联合决策。”

    “只能如此了。”香君看向顾亭雪,“皇上清醒着的时候,就一直与本宫说,这天下,只有顾大人能与大将军王一战,战局变幻莫测,本宫想,这京城调兵之权,先暂且交给顾大人,由顾大人做安排,不知道顾大人可否愿意承受这个重担,也不知道,诸位大臣和福王,可有异议?”

    福王立刻说:“本王没有异议。”

    左右相想了想,也觉得顾亭雪是唯一能掌兵的,总不能再把卫知也放出来吧?剩下的将领,都还担不起这样的责任。

    “本官觉得,如今,也只有顾大人能担守卫京城的重任。”

    见没人有意见,香君便对万里春说:“万公公,还请你去取皇上的虎符来。”

    万里春立刻去取了虎符,交到了香君手中。

    “还请诸位大人,做个见证。如今为了皇上、为了京城的安危,为了大齐的天下,本宫不得不做这个主,代皇上行使这调兵之权,将这虎符交予顾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