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吃过了吗?我没胃口了,不吃。”她的很干脆,只是那一会儿的沉默过后,她仍然没能从悲痛中走出来,她仍然难过的想要死掉。
生无可恋,那种感伤特别强烈。
那是她从生活了十几年的女人,坚强、独立,从不肯服输的女人,她是个穷人,可是姿态一直高的让人不敢靠近,就是这样一个倔强的女人,死的那一刻也没有对唯一的女儿留下只言片语。
晚意想不通她为什么要无声无息的上吊,生活明明越来越好了,她很快就能挣够她的手术费,很快了,只要这次金像奖的结果出来后,她就有工资有奖金了,可是一切都不等她。
她心里也清楚,方曜容是帮了她,可是心里就是难受的窒息,感觉世界塌了,也黑了。
都不知道继续活着还要为了什么,她要挣钱为什么,心里彻底没了动力。
也不知道饿,身体根本就麻木的没了任何感觉,不爱任何人,不恨任何人,只想要那个女人活过来。
“我知道你没胃口,没胃口也要吃,不吃怎么有力气,你的思想是你的,是自由的,但你的身体是我的,必须听我的。”方曜容也不顾她的反应直接将她从床上扶了起来倚在床头上。
那是一碗什么汤,闻着就有一股油腻的荤味。
她反感的闭了眼伸手去推,“腻。”
“你喝一口试试,不腻,我喝过了……童童,喝完了我就让你睡。”他开始利诱她。
哄一个人是很需要心思的,至少那些话在方曜容来十分费力,以前方景铄的时候,他都没这样低声下气过。
那碗汤她喝了一半就再也喝不下去,就算是喂给她,她也是吐出来,那眼里透露出的无奈和无能为力最终让方曜容放弃了。
“今晚我陪你睡。”男人洗了澡后,光着上身就走了进来。
“不。”她看着他越走越近,眼里的恐惧也越来越深。
他了只要她喝了汤就让她睡的。
“我陪你睡有两个好处,第一,让你觉得这世上还有一个人是你值得活下去的,第二,是让你觉得因为有这样一个人存在而舍不得死。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他豪迈的完就掀开了她的被子,一只脚也踏上了床。
她没多少心情跟他玩,他一上床,她就背过了身,人也翻到了被子外面。
“童童,你就像一个还没长大的孩子,总让我操心,本来不想管你,每一次都抛不下你。”方曜容一手撑着头,一手搭在她的身上。
他什么也没做,就是静静的跟她话。
“你跟别人最大的不同是你不怕死,你竟然敢惹我,还一而再再而三的惹我,可是我就是对你狠不下心,你这么笨,又没有什么好让人利用,以我的性格,应该早就忘记了你,可是我不但没忘记,反而总会想着你,我会不会是喜欢上你了?”
他的声音叙述的很平稳,搭在她身上的手掌突然松开,用拇指和食指圈着她的手臂捏了起来。
在他喜欢她的时候,她的身体不是没有反应,但也只是又将身体朝外面挪了挪。
“童童,你妈走了,虽然那是你妈,可我没有把她当陌生人,我顶着那么大的舆论做这些,不是为寥你醒了再跟你送死的,你有没有哪一次想过我的感受,哪怕是觉得我就图了你这个身体。你却非要这么折磨自己来给我看?”他的声音多了几分儿女情长的磁性,原本捏着她的手臂也松开将她的身体扳了过来。
不出意外,她正瞪大了眼睛麻木的看着他。
她就像个清醒宝宝,时时刻刻都瞪着大眼睛,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有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
那眼神,看的人心里很疼,疼她,疼她的麻木,疼她的无知。
“方曜容,你从来都不在乎我。”她酸涩的开口,眼睛一眨不眨,“想找我的时候不管我的意愿,抛弃我的时候,更是随心所欲,你竟然还敢你喜欢我,喜欢我什么?喜欢我一身的骨头?你拿去,你拿去啊!”
她的情绪完全不受控制了,只是身体因为虚弱没有太大的动作,那双原本清澈的大眼睛,暗沉了许多,带着伤痛的黯然。
“你以为男饶在乎是什么?成跟你腻在一起?成给你打电话的就是?还是对外宣布你就是我的女人?你的脑子里就只有这些肤浅的东西?”他的也不含糊,指着她的脑门骂的。
她没有一点胆怯和后退,等他移开了手后,大声反驳,“如果喜欢一个人,至少不是你这个样子的!女人没你们想的那么坚强,就是要腻在一起就是要打电话就是要一个名份,那样才觉得安心,就算那个男人不爱她,至少是喜欢的。”
她最悲哀的是,在方曜容面前,只有一个用途,那就是上床,其他的什么都不是,用他的话,没有一点价值。
“你受的起吗?遇到一点事就寻死寻活,你的心什么做的?玻璃做的……”
“方曜容!你过分!你妈死了这也叫一点事?你是冷血还是事情没落到你头上躺着话不腰疼。”
晚意的神色突然变的锐利起来,看着身边的男人,就像看着自己的头敌,震怒,防卫,警惕。
“咱们根本没可比性。如果你还想死,那只能明我高估你了……尽管如此,我还是不会让你去死,因为人不单纯是为自己,我不准你死,你就死不了。”
晚意看着他严肃刚毅的脸庞,有一会儿没出话来,脸上的表情忽明忽暗,“那我是不是该谢谢你?谢谢你没让我死,谢谢你你喜欢我,我是不是该好荣幸……方曜容,谢谢你、谢谢你……”
“从你第一次毁了我的婚礼后,你的人生就不单纯了,你注定要受苦,要受很大的苦……”
方曜容不以为意,伸手摸了摸她尖尖的下巴,来回摩挲了一阵后,又突然紧紧将她的头抱到了自己的胸膛里埋着,她的鼻尖十分凉,放佛呼出来的气也是凉的。
“我不怕吃苦……只要我妈活着,我真的不怕吃苦,你把我妈还给我,随便你折磨我……”她一点也没反抗,只是声音哑的跟火烧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