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弯腰,将发丝撩在耳后,也是如此的相熟。
他记得最后的那天,他紧紧地握着她的手,不敢再放开,他在她的背后,腻着她,不好的预感,让他害怕。
听得明夏说:“你真像宫里的一个人,可是只有背影,在我爹爹的小书房里,有很多的画相,背影很像。”
心若埋头,用力地扒着饭吃。
廉却叫了起来:“那里是谁也不给入的,你偷进。”
“去,我不信你就没有进去过。”
“那又怎么样,虽然那个画相很漂亮,但是是死的,虽然她很丑,可是她很好,我都不想回去了,在家里,没劲透了。一点也不好玩。”
明夏小心翼翼地看着她:“你会介意吗?”
“不会。”她笑笑:“你们快些吃吧,一会送你们也回去。”
可不要待得久了,到时又弄得人仰马翻。
她犹还记得凤玉轩是什么样的心性,一次出现在她家里,可能是意外,二次,他必会查到底的。
她不想让他查她,让他怀疑她什么。
她已经没有权利,没有资格,再站在他的身边了。
“娘不丑,娘最好看,娘是天下最好最好的娘。”猫猫叫嚷着。
但是话落之后,很沉默。
廉暗里踩明夏的脚,心想,这一下可惹人家生气了吧,还吃着人家做的饭呢。
心若进去将很多的衣服搬了出来:“我这也没有什么好的,你们瞧瞧,挑喜欢的拣去。”
“咦,怎会还有男孩儿穿的,猫猫不是女的吗?”廉挑起一件蓝色的衣服。
她笑而不答:“因为我知道你要来,就要送给你啊。”
“油嘴滑舌。”他又忍不住冷哼。
“………。”心若觉得特别的无语。
他的儿子说她油嘴滑舌,真是想想就好笑。
送走他们姐弟,有些徒然无力地坐下。
人生不如意的事很多,只愿他们以后平平安安地长大。
“娘,你看姐姐送的画,好好看哦。”猫猫拿着画,过来显摆着。
她低头看:“嗯,是好看。猫猫以后如果你有缘份看到姐姐,要让着姐姐,知道吗?”
亏欠他们的,多得不计其数。
门又再响,这一次她极快地去开门了。
莫不是那二孩子不知道回去的路,可是才到门口,门就砰然让人踢了开来,然后向个冷厉的男人撞了进来。
猫猫吓得有些怕,丢了画,赶紧跑到心若后面去。
一袭白衣,身子轩昂,一袭眉目,依旧如画般的美。
绣着金丝线衣摆,无声地显耀着来人的身份尊贵。
她颤抖着,不用抬头看,她都知道来人是谁。
忍不住地颤抖,指不清是什么样的感觉。
“你究竟是谁?”凤玉轩终于踏进了这如画的小院,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般的不气。
她是谁,她苦涩。
心里百转千回的心思,到了最后,只得压下:“我谁也不是。”
“抬起头来看着我。”他霸势地说着。侍卫搬了院子里最好的椅子过来,再垫上纱巾,让他落座。
他问她是谁,是啊,她是谁呢?
心若抬头,看着那飞花溅落的白花,她是谁,她说,她是顾心若,然后再看到他眼中的惊讶,然后他的眼神,一定会死死地看着她丑陋的脸。
那样子,多伤人,何必自伤啊。
“我是谁?与你有关吗?”她说了出来,很轻很淡的语气。
第一次照镜子的时候,那种破碎的和决裂的心,再一次的痛着。
那时就已经放弃很多很多的东西了,她想,她不是一个软弱的人,喜欢就要勇敢。
没有勇敢地心,哪怕是呎尺眼前,也只是远远地离去。
他挑眉看她,这口气说话,这么大胆者,除了顾心若,又是谁呢?
但是,她这样的脸,不像心若的。
他记中的心若,美丽,聪明,独立。一颦一笑都是记得清清楚楚的,哪怕她在千千万万人之中一晃身而过,他想,他可以认出她来。
“你是谁?”他又再问了一句。
有着不容人再敷衍了事的不耐烦,俊气的眉宇,几乎要打成了结。
“叫惜儿。”她淡淡地说:“你又是谁,你为什么要问我这些事?”你眼底,明明写满了一些疑惑,可是,你什么也不问出来。
“我是谁,你不用管。”他打量着这小屋。
有男人的衣服,有女人的衣服,还有小孩的衣服晾在屋檐之下,吊着的蒜,玉米,干菜等等,看起来是一个平凡的家,半点不起什么眼。
为什么偏得对这个女人,有着一种特别的情愫呢。
多陌生啊,他敢打赌,他从来没有见过她的。
心若本来想说,那我是谁,也不用你去这。可这样的语气,毕竟是属于以前顾心若的。
即是断了,就要断得干净俐落。她不喜欢拖泥带水。
索性,什么也不说的,低头轻抚着孩子的脑袋,轻笑地说:“我想我知道了,大抵是因为我丑颜,让你觉得我突兀,不过你放心,想来我与你的生活,也不会有什么样的交叉,你是京城里来的大官,在觅香城里的人都知道,我呢,平凡的小妇人,相夫教子,以后我们必也不会再见面的了。”
丑颜只是一个因素,一个能注视到她的因素。
便如美人,总是因为出类的美,让人眼前一亮,不过她只是相反而已。
只是越看啊,越觉得她是有点熟悉的感觉了。
“你这小门小院的,也招待不起人,你的孩子可能是迷路了,所以到了我这里,不必多想什么。”
他定定地看着,企图想在她的身上找到什么。
最后,却是什么也没有找到,只得问她:“你是不是住在边关一带的,你是不是遇到过什么人?”所以口气,才会有所改变。
他的推理,让她觉得好笑。
摇摇头:“不是,我一直在江南一带居住,看我这身架子,也不像是边关人士,我没上什么特别的人,这脸,在小时候就弄伤了。一直深居简出,因这容貌,结识的人甚少,难得夫君并不嫌弃,便是一生的荣幸,猫猫,进去把你的爹爹的衣服拿出来,娘要给他洗洗了,抱歉,没有空招呼你。”她淡淡地下的,就是逐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