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双手,本该养尊处忧的。”他低低地说。
暖暖的手,握着我的手,带来不该有的颤动,这样是不对的,他也算得是我的大叔子了,怎么可以这样亲密呢。
我要抽出手,但是他力气大,我却是抽不开。
他说:“心若,你可曾有后悔过?”
后悔,后悔什么呢?是不是后悔不该来边关,我摇头:“一点也不后悔,哪怕我与他会因为这样而决裂,或者我会失去更多的东西。”包括现在肚子里的孩子,我都从来没有想过后悔,也没有想过放弃。
他露出一抹笑:“顾心若,好样的。”
疲倦地一笑:“谢谢。”
“你恨过你爹爹没有,如果不是他一手主导你的命运,把你打造成一个将军,你也不会这样辛苦,或许你会有很平凡,但是很通顺的人生,永远也不必面对这些腥风血雨,活在一个截然不同的境界里。”
他怎么忽然会说这些话呢,我摇头:“我醒来的时候命运就是这样,我不怨什么,我只有努力,只能努力地生活。”
恨我爹爹,这事,我从来没有想过,也不会去恨,在我的印象中,他就是一个很严厉的人,他问得真是奇怪。
我眨巴着眼,有些不解,还想问他,他却放开我的手:“把地图拿过来,我跟你讲一下。”
我取来地图,捧着热水喝了一大口听着他说。
臻王爷是一个战将,用兵如神,他所主导的几乎完美到没有什么弱点,要是对手太弱,几乎没有战无不胜的,但是对手是金三王爷,也是一个能与臻王相媲美的战将啊,对手总是太强谁也不输谁,不让谁。
越听越是困,他的声音就像是催眠曲一样,让我脑子慢慢变得迷糊起来。
我也不知道我多少时间没有睡好了,头一点一点地沉下,他声音也变得越来越远。
最终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好暖的地方,舒服得让我不想动一下。
每次打仗回来,疲累得想睡,看了明夏再躺在冰冷的床上,倦缩成一团,战号一吹,我又跳起来。
暖暖的,像是在凤玉轩身边一样,淡淡的药香味,也似在安稳,今天的战号,久久没有响,于是我也就放心地睡了。
我知道我在臻王的房间里,也许他也在,可是太累了,睡得太舒服了,让我不想醒来。
被迫叫醒的时候,臻王就坐在椅子上,我坐起来,双眼迷糊地看了一下,然后赶紧下了温暖的床,臻王爷应该让人送我回我房里睡的。
我佯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有些尴尬地问:“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动静。”
“都去了。”他淡淡地说。
什么意思?我迷糊的脑袋想了很久。
用力往脑瓜子上一拍:“我怎么就睡着了。”这下可糟了,战争打起来了。没有我挡着秦漠,就怕他会杀人更多。
他拉住要冲出去的我:“心若,今天不用去了。”
“不行。”我得去,我想和他共处一室了,觉得特别的不好。
出了去发现真的好少人,估着也去战场了。
骑上马拿着大刀就往跑去,外面,也是平静一片,真是奇怪了。
到了城楼,侍卫拉住马,我跃下马就往上面跑去,那石阶也不敢像往日那样几个大步就上去,一级一级跑。
“林将军,这是怎么一回事?”太怪异了,双方都是按兵不动。
契丹今天乖得太诡异了,自从臻王爷倒下之后,盛世这边一直采取防守,并不主攻,只要抵住他们的进攻就好了,如今黑压压的契丹大军,就在城楼不远之处,二军相对,一定安宁。
林将军低头,小声地说:“皇上来了。”
我惊异万分,他来了?心里乱糟糟的,有喜有惊有盼有着更多的复杂的东西,一双眼睛控制不了四处去寻找他的存在。
在层层的御林军包围下,我只能看到一片明黄的衣角,心里一松,感觉整个天都放晴了一样。
如臻王爷所说,皇上会来的。
他来了啊,凤玉轩,你来了我也不必这么累了,真好,我相信你可以撑起盛世的这一片天的。
喜得想流泪啊,我们也只分开了三个多月,可是我从来没有这样想念一个人,也许是天天看到了生死,才知道要在一起,还能见到,那是老天爷赐予的厚重缘份。
我不敢过去,我只敢这样远远地望着他的方向。
我想笑,流出来的却是泪。
抓着城墙,冰冷的风,再也肆虐不进我的心里了,我也不怕再战败了,秦漠,金三王爷,你们放胆子过来吧,有凤玉轩在,什么也不怕了。
我盼望着他能看到我啊,但是我等了很久,他却没有回一下头。
我穿过人群,朝他靠近。
我靠近不了人群中的他,我只能站在外面,听着他说话。
几个将军是主张现在战一场:“皇上一到边关,我军士气长大,可挫契丹之锐气也。”
的确是啊,令人振奋不已的消息。
虽然我也不弱,但是毕竟是一个女人,教他们不能胜服,我也没有本事和臻王爷一样,能把金三王爷和秦漠打败。
他们兄弟联手的话,契丹必败的,可惜得是,现在不会再出现了。
我听得凤玉轩淡淡地说:“现在不宜战,看看你们,一个二个都没有准备好攻守,只做着防范,这要攻,岂不乱了阵脚。”
他说什么,我都觉得他说得很有理。
金三王爷令人送来了书信一封,侍卫下去取了上来,凤玉轩看罢,然后便说:“休战。”
契丹,退回去,盛世这边,也放下了心头大石。果然是皇上一来,契丹都退避三舍了。
他转身过来,要下城楼回去,他明明看到了我,可是他没有多看一眼,他不那样走得急急如也,不停留一分。
我无比的失望,心里甚是痛疼。
直到他已经在侍卫的守护下,往军营骑去。我才反应过来,然后跃上了马,也往军营去。
凤玉轩,你好了哦,你生气,也有一个限度的好不好。